泰平伯想要赖在府中不走,但宫里的人出来传话了,说他若是不走,那就按照律法处置。想到那些勋贵被关入大牢中,吃了几个月的牢饭,只用了一日泰平伯就收拾好东西,带着唐氏和一双儿女离京了。经历了那么多事,老夫人如今也不想在京城待着了,她想回乡下看看,因此她也跟着泰平伯一同离开了。
泰平伯离开京城时有些不舍,掀开帘子看了一眼京城。恰好一辆马车从京外驶来,两辆马车在城门口相遇了。
风吹过,马车的车帘被掀开。
泰平伯看着马车里的妇人,顿时怔住了,嘴里喃喃道:“阿蕴……”
尉迟蕴听到声音,抬眸看了过去。
在看清对面人的脸时,眼底没有任何的波澜,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车帘合上,马车朝着京城里驶去。
姜夫人看了一眼尉迟蕴的脸色,道:“真是巧,竟然在城门口遇到了泰平伯。”
尉迟蕴:“是啊,真巧,多年未见了,我都快忘了这个人了。”
姜夫人笑着说:“忘了好,这种不干不净的人可别入了脑子。”
尉迟蕴:“姐姐说得对。”
两个人相视一笑。
另一边,泰平伯沉浸在见到尉迟蕴的震惊中,久久回不过来神。
唐氏:“老爷,您这是怎么了,方才看到谁了?”
泰平伯看向唐氏。唐氏本就长得不如尉迟蕴好看,这些年来心术不正,面相越来越差。如今他们是被撵出来的,有些狼狈。
这般一看,泰平伯心里更不平衡了。
“停车!”
车夫连忙将马停了下来。
老夫人看着儿子的反应,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老大,你要干什么去?”
泰平伯没说话。
老夫人太了解儿子的性子了,猜到了儿子的意图,道:“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你竟还想着那个女人?你别忘了她当初走得决绝,早就另嫁他人了。”
“儿子知道。”
说完,泰平伯不顾阻拦从马车上跳下来了,他转身看向了城内。
然而,因为耽搁了几句话,方才看到的那辆马车却早已没了踪影。
泰平伯突然觉得自己这一生特别荒谬。
他突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流了出来。
如果当初他不因为尉迟将军死而瞧不上尉迟蕴,如果当初他能管住自己,那么尉迟将军那些故旧定会帮他保住爵位的。他什么都不用做,可以继续逍遥下去。他会有一个美貌又能干的夫人,会有一个绝顶聪明嫁入高门的女儿,还会有一个虽然平庸但能看清朝局的儿子。
他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人狼狈地赶出京城,努力了一辈子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唐氏吓了一跳,连忙下来劝泰平伯。
泰平伯却像疯了一样,不顾形象地在原地哭了许久,直到哭累了,这才上了马车。
尉迟蕴来到京城后去了齐家别苑。
乔棣棠看到母亲很是惊喜。
“母亲,您怎么突然来了?”
这时,一个少年快步走了过来。
“长姐,还有我呢。”
乔棣棠更是惊喜:“长卿,你也来了。”
齐长卿:“母亲说了,一家人要在一起过年,这是姐姐出嫁前最后一个新年了。她不忍姐姐来回奔波,于是带着我一起来了京城和姐姐一起过年。”
乔棣棠眼含热泪:“嗯,一家人就要在一起。”
下人们收拾东西,尉迟蕴去了屋里。
喝了几口茶,暖和了一些后,尉迟蕴道:“他的腿如何了?”
在看到母亲的那一瞬间乔棣棠就猜到了母亲是为兄长来的京城,这句话也证实了她的猜想。
“昨日太医去瞧过了。当年虽然伤得很重,但好在兄长遇到了太子,太子身边的大夫医术高明,及时救治了他。只是后来兄长回京后瞒着自己的伤,没能好好养着,所以落下了病根。接下来如果将养几个月,以后注意些,或可恢复一些。”
尉迟蕴松了一口气:“比我想像中好一些。”
接下来尉迟蕴又问了问关于乔知礼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青儿过来了。
“姑娘,正院收拾好了。”
乔棣棠:“母亲一路舟车劳顿,先去休息一下吧。”
尉迟蕴:“也好。”
尉迟蕴走后,齐长卿悄悄问乔棣棠:“长姐,大哥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