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问我咋办?强子,不是我说你,你们十多个人一起去的双红公社,照理说赔偿理应人人有份。
既然那些家伙不出钱,必须出力。
否则,这忙我没法帮。”
马文斌气鼓鼓地说道。
贺强见马文斌动了气,急忙解释道:
“斌哥,你不要生气。其实我也不想全担着。
都怪六子瞎挑唆,现在他脚底抹油,溜了。还得让你帮着收拾残局。
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你放心吧,这事我会安排好的。”
“这就对了嘛!强子,你这人就是太面,太好拿捏。
行了,我走了。明天我来找你。”
马文斌说完,站起身,离开了。
回到摊位上,见周猴子已经把那点剩菜剩虾卖的差不多了,便给他结了今天的工钱。
不想就在马文斌蹬着三轮车准备往家走时,迎面正碰上县局的赵楚。
赵楚一见到马文斌,便亲切地打着招呼:
“马同志,这是要收摊了。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马文斌一见到赵楚,心里忍不住直犯嘀咕,寻思道:
“莫非这个姓顾的又把我告到县局去了?妈的,还没完了。”
不过心里虽然这样想着,脸上却挂满笑容地问道:
“赵股长找我有事呀?”
“啊,有点私事。我想问一下,你那大酱还有吗?
我们局里好几个同志都爱吃,当然也包括我和我叔。你看能不能给我们来五坛。
至于价格嘛,就按五毛一斤,怎么样?毕竟你们农民下点酱不容易。”
赵楚说着,掏出预先准备好的钞票,递了过去。
“你看,钱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一坛十斤,一共五坛,共计25块。
不过有一样,不是原来那味的,我可不要哦。”
马文斌万没想到还有这意外收获,毫不客气地接过钱,答道:
“警察叔叔爱吃我家的大酱,那是我们百姓的荣幸。
您就擎好吧,我明天就给您送过去。”
马文斌说完,蹬着三轮车走了。
路上闲来无事,就和周猴子聊天:
“猴子,我问你个事,你怎么娶了个瘫子当老婆?”
周猴子被马文斌一问,脸上不禁现出一丝愧疚之色,以手掩面,说道:
“哎,兄弟,一提到这个事,我心里就犯堵。
原来我媳妇身体挺好的,也是村里的壮劳动力。连大小伙子干活都撵不上她。
那时候正赶上“农业学大寨”的热潮,又赶上生产队大丰收,社员们没日没夜地铆劲干。
那时,我还是咱二生产队里的队长呢。我媳妇也是一个要强的女人。
生完孩子,就跟老爷们一起打谷子,扬场。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稀里糊涂地就成了瘫子。
结果到医院瞧病才知道,原来是得了产后风。
我们那些年攒的积蓄都给她治病了,家里能卖的,也都卖了。
中药喝了一大堆,也不见啥成效。
后来听人说那个针灸对治疗这病有好处,可咱又花不起那个钱。要不那天我也不能顺你那个猪头了。”
说着说着,周猴子流下了眼泪。
马文斌见状,也很同情他的遭遇,说道:
“猴子,这些年你对你媳妇不离不弃,就冲这一点,你在我心中就是个顶天立地的爷们。
现在我已经摸到了发家致富的门路,只要你跟着我好好干,还愁挣不到给你媳妇看病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