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想出宫,再劝也没用,母妃压根都不知道?他?每天过的是什么日子。可母妃这边还好说,难办的是父皇那?边。
因为?哭过一场,等下下午上课的时候四皇子还眼睛通红,甚至遭到了?侄子们的耻笑。
周景成是个没脾气的,笑他?就笑他?吧,他?们平常笑话的还少吗?自己跟三哥就是一对难兄难弟,每回读书都被侄子压着,一开?始他?们俩还颇为?不愤,想要通过苦读碾压回去?,可现在都已经渐渐认命了?。
他?们压根苦不了?自己一点点儿,如此,也就活该考不过人家。
周景成不会因为?两个侄子的嘲笑而郁郁寡欢,他?不高兴的是自己不能出宫。瞧五弟都已经快要去?小学上课了?,往后肯定是会交很多?好朋友,等他?在凉州那?边玩得忘我,哪里还会记得自己这个四哥?
周景成一边羡慕五弟在外面逍遥快活的日子,一边暗暗担心自己有朝一日真?的会被五弟抛到到脑后,再也记不得了?。
这般闷闷不乐,连过来检查功课的皇上看着都有些不忍落,敲了?敲桌子让周景成回神:“你这是又怎么了??”
周景成拿脚尖点了?点地,鼓起勇气,小声又期待地问道?:“父皇,我想出宫去?凉州找五弟,可不可以?啊?”
皇上脸上的关切一扫而空,勾着嘴角端详着自己这个胆大包天的四儿子,见?他?还敢抬起头,不由冷笑一声,反问??x?对方:“你觉得可以?么?”
周景成:“我觉得可以?!”
“白日梦还是少做一点为?好。”皇上无情地掐断老四的妄想。
皇上从来都不是一个惯孩子的,况且他?这两个小儿子还一事无成。皇上自己在这个年纪便已经初露峥嵘了?,但他?这两个孩子就愣是一点希望都看不出来,甚至还比不过比他?们年纪更小的侄子,果然是随了?母亲,这辈子没指望了?。
皇上越是关注,便越是忍不住失望,虽然将耐心渐渐转移到两个小孙子身上,但还是不愿意放过周景文兄弟俩。他?的儿子绝不可文不成武不就,学不会便往死里学!
高压之下,也难怪周景成对宫中厌烦了?。
四皇子煞羽而归,但想去?凉州的火就越烧越旺。宫里太压抑了?,他?只想着出门,只想着去?凉州见?五弟。可惜没人理?解他?的迫切与渴望,四皇子无人诉说,最后竟然拉着他?三哥念叨起了?出宫这件事。
周景文听得也是心头一动。
他?倒不是想去?凉州看周景渊,他?是被周景成鼓动之后觉得凉州那?个地方应该挺有意思的。若是能争取出宫,他?也是愿意出一份力。整日关在这弘文馆读书,人都读傻了?,没有一点自由可言,谁愿意过这种日子?他?宁愿去?含章殿养花种菜!
尽管母妃不让,可他?最喜欢的还是种菜。周景文也知道?这个喜好对于皇子来说略显寒碜,幸好还有皇贵妃支持他?。
这兄弟俩已经在暗暗琢磨开?了?,决定搞出点动静让父皇改变主意。而远在凉州的周景渊没等到小学开?工,却先等到了?棉花厂开?业。
傅朝瑜将剪彩仪式搬到了?凉州。
整个凉州的人都恨不得丢下活计赶过来围观,这又是剪彩,又是舞狮,又是放鞭炮,简直比过年的时候都还要热闹。
纺织厂占地四四方方,恢宏大气,正?门处以?水泥修路,直通官道?,路两旁移栽了?不少柳树,工厂里头也随处可见?绿荫,分两侧栽种整齐,左右对称,有股秩序井然的美感。厂房里头众人未曾看过,但想来也知里面必定不会差。且这棉花厂还是以?凉州命名的,直接名“凉州纺织厂”,只此一个名便让不少人心潮澎湃。
他?们凉州也有工厂了?,从前只听闻京畿一带的商州有工厂。那?工厂日进斗金,附近不知多?少人挤破脑袋也想进工厂做工,如今他?们凉州也有了?,虽则比不上商州,但日后之事谁又说的准呢?自从傅大人上任之后,他?们凉州一天一个变化,以?至于百姓对于未来二?字也充满了?信心,甚至连神态面貌瞧着都与有别于以?往。
一千多?女工换上整齐的衣裳,梳着干净利落的发髻,整齐有序地站在棉花厂前等待入厂。
李三娘跟叶娘大大方方站在傅朝瑜身后,周景渊跟福田院的孩子们也在底下围观。
月儿高兴极了?,指着叶娘道?:“瞧我娘多?威风!”
虽然叶娘子为?人很好,周景渊依旧在心底反驳——最威风的分明?是他?舅舅。
等傅朝瑜说完话之后,李三娘便开?始宣读工厂中的规矩。衙门有衙门的规矩,她们工厂也有工厂的规矩,这些东西都得事先让人知道?,若到时候有人明?知故犯,那?她们棉花厂也容不得这样不守规矩之人。
一条条念下来,围观的百姓只能记得规矩里有好多?“不许”,好多?“禁止”。不懂的人听了?便觉得可怕,连连咋舌:“怎么这么多?规矩?听着就吓人,可见?这棉花厂也不是什么好进的。”
倒是也有明?白事理?的,解释道?:“规矩严一些反而才?好,纪律严明?便不会出岔子。况且一切都按规矩来,也不会有偏袒。”
这棉花厂从招工到晋升若是一切都按着规矩来,那?必定是公平公正?。往后他?们家姑娘大了?,若是有幸进棉花厂,想要出头反而更容易些。
这么一解释,众人才?了?然,知道?了?严有严的好。
等到鞭炮放完之后,竟还有其他?诸洲送过来的贺礼。
连傅朝瑜也惊了?,他?并未告知今日剪彩,况且除了?他?师兄之外他?同其他?的几位知州也不熟。如今他?们过来,莫不是因为?棉花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