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直接递来一个台阶,就坡下驴得了。
眼见三人没反应,似乎还想再争取一下,朱允熥见此心中只是冷笑一声,幽幽的来了一句。
“二皇叔,孤如果没记错,你在封王典礼那天,陛下亲自为你穿戴,告诫你要以百姓为中心,爱护百姓,处理事情要谨慎,不能追求奢侈。
你也多次向陛下保证,将恪守陛下的教诲,满足百姓的愿望,与天子共同治理天下,可你能不能说说父王生前巡视西安,你被叫回京城是为什么?
晚点你到北镇抚司去一趟,去看看那些关于你在封地荒淫妄为,残害百姓性命的奏折,作为藩王,代天牧狩,不思教化万民,屡教不改,依国法,你该当何罪?”
朱樉竟然做了这个出头鸟,自然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刚刚那一发炮弹,就好像打在了朱樉的雄心虎胆上面,一下子将朱樉的胆气打散了。
朱樉尴尬的转过身来,咽了咽口水,看来自己这侄子是真不傻啊,还特意去了解自己当年封王的事情。
“臣刚刚突发脑疾,胡言乱语,还请殿下勿怪,殿下是大明正统,先太子嫡子,子承父业,做储君没问题啊,臣刚刚就是脑疾发作了,还请殿下恕罪,臣其实一点儿也不反对殿下啊。”
说着,朱樉直接跪了下来。
自己干的那些事儿,朱樉心里很清楚。
朱元璋当时都龙颜大怒,是朱标求情,自己才免去责罚。
但现在朱元璋不知道在哪里,朱标死了,朱允熥成了大明集团话事人,若真是翻旧账,朱樉肯定落不着一个好。
朱棡眼见自家二哥认怂了,也赶忙麻溜跪下,“臣一时思父心切,昨晚没睡好,所以才胡言乱语,还请殿下恕罪,臣也是一点儿也不反对殿下啊。”
朱棡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朱棡在封地的所作所为,也没比朱樉好到哪里去,让朱允熥把那些事儿抖出来,还不如趁早认怂。
朱橚蒙圈了。
二哥三哥,在宫外的时候,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不是说好要在册封大典上以嫡子之身,皇叔之尊给朱允熥一个下马威,让他当场下不来台吗?
你们怎么怂了啊。
“五皇叔,你是有脑疾还是没睡醒呢?”
朱允熥笑眯眯的看向朱橚。
朱橚也赶紧跪下,“臣刚刚肯定是厉鬼上身了,臣回去之后要立马找道士驱鬼!刚刚那些话不是臣说的。”
主打的就是一个求生欲直接拉满。
一旁的史官如实记录。
洪武二十五年,十二月十七日,储君册封大典上,秦王突发脑疾胡言乱语、晋王没睡醒胡言乱语、周王被鬼上身胡言乱语,储君的神炮把秦王的脑疾治好了、让晋王睡醒了、将周王身上的厉鬼被吓跑了,三人立即跪地称臣,俯首祈请恕罪。
站在上面的朱允熥点了点头,还以为你们有多硬气。
原来也就这样啊。
果然,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开了这一炮,一众藩王都觉得我的话就是真理,没人反对我当储君了。
淮西集团也好像明白了什么叫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永远只在大炮射程之内。
没开炮前,藩王哔哔赖赖。
开炮之后,藩王能歌善舞。
礼部官员见此,也硬气起来了,直接从朱樉手中夺回圣旨。
高举旨意,“储君已立,国本已定!百官敬贺!”
“臣等参见太孙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孙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众藩王也没意见了,纷纷高呼。
刚刚那一炮,打掉了他们所有的美梦和幻想,他们自进宫到这奉天殿,一路上可看见不少这金闪闪的大炮,一炮的威力就能轰塌城楼,那十门大炮呢,百门大炮呢?
本来淮西集团揍他们这些亲王那就跟玩儿似的,再加上这新式大炮,那压根一点胜算也没有了啊。
小命要紧,储君谁爱反对谁反对,反正我不反对了。
而身在宫外被朱棣带来的姚广孝,看着这天象,越看越不对劲。
白天也是有星星的,只是太阳光强烈,盖过了星光而已,但姚广孝看得清楚,姚广孝掐指推算,越算越不对劲。
“这不对劲,这卦象很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我这手都要掐冒烟了,也没算出这帝星怎么这么黯淡啊,朱允熥怎么当储君了呢,天道的轨迹怎么变了呢?不是天道不可逆吗?”
天道:你只知天道不可逆,岂不闻卦不可算尽,要畏天道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