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没理解:“但我没觉得这是多瞭不起的事情啊,人不就是心裡想什麽就去做什麽吗?而且我也有很多的困惑,并不能像你说的,完全摒弃情绪。”
戴远知却笑瞭笑,不再多做解释。
这其中的道理一句两句话说不清楚,要慢慢地领悟。至于什麽时候才能领悟得到,全靠悟性和经历。
她现在处于本真的状态,会有疑惑是正常的,但并不代表这个状态不好,恰恰相反,这是最好的状态。换句话说,至真才是至强,至柔才是至刚,上善若水,兀自流淌,无形无迹。而被世人所追逐的术,痕迹太重,并不属上乘。
隻不过,本质和道理一旦都弄清楚瞭,也回不去原来的状态瞭。就像他现在,少瞭真的一面。
事态的发展不是那麽快的,需要一个蜕变的过程。
戴远知不急,他愿意等。
“要不要陪我去吃饭。”他站起来。
茉莉茫然,“啊?”
戴远知低头系著袖子上的纽扣:“宁储把戏班子叫到老太太那儿去瞭,说是给热闹热闹,带你一块儿去看看——”
说到这,他抬起头,含笑的眼眸对上瞭她:“让他把满汉全席也带过去,上次你不是没吃过瘾。”
茉莉一怔。
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件小事。她自己都忘记瞭。
“我能不能不去?”茉莉问。
戴远知看著她,“为什麽?”
她指瞭指刚上完药的脸颊。
戴远知会意。
“等会儿。”他说。
走到衣帽架旁,取下一顶网纱帽给她。
茉莉认出是上回买鞋戴的那顶,后来在下瞭车时还给瞭他。
原来他早有准备。
茉莉双手搭在帽簷两边,仰起头,网纱的影子落在她脸上:“看得到吗?”
戴远知双手插著兜,俯下身去,完全将她罩在高大的身影下。
手指勾著帽簷,稍稍地抬起,尾指擦过她的手,视线撞在网纱下的那双清瞳,顿一顿,然后笑著移开,落在粉白脸颊上。
药膏干透,红痕淡淡的映出。
不能骗她完全看不出,又想她乖乖跟他走。这确实是个问题。
戴远知直起身时顺势将她的帽子扶正:“担心老太太看到瞭?”
茉莉点瞭点头,“所以看得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