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荆停云忽然神色微凝,露出几分狠意。
“胆敢行刺相爷的人,属下绝不会放过。”
隔著一层面具,无人能看清荆停云的表情,只有赵又清看得见、看得清。
“荆停云……”
赵又清略微晃神,忽然又反应过来,他著急地探出马车,荆停云已经离开了。
混账东西,竟然敢一个人就跑了……
赵又清又气又急,脸上难掩担忧之色,他转头看向徐硕,厉声道,“还不快派几个人跟著。”
“是,属下遵命。”
徐硕不敢违抗,立马派了两个人骑马追上去,务必协助荆停云。
等到他交代完毕,转头就看到赵又清的脸色极是苍白,关切道,“相爷,您别担心,附近应该没有刺客了。”
这话听在赵又清的耳朵里又变成另一层意思,既然这里已经没有刺客了,那荆停云一个人要对付多少刺客?
混账,他为什麽要追过去,只要保护自己就够了,谁让他去抓人了!
从荆停云离开的那一刻开始,赵又清就已经乱了心神,他担心他的安危,“记恨”他的多事,更害怕他会受伤……
就在赵又清走神的时候,徐硕又问道,“相爷,我们是不是……”
无论徐硕说什麽、为什麽,赵又清的目光始终望著荆停云离开的方向。明明早就看不到那人的身影了,目光仍是缠绕在他的身上上,仿佛跟著他一起离开了,眼底里再也没有其他人……
“相爷?”
这次,赵又清总算回过神,看到徐硕小心翼翼的表情,他不免心慌,生怕对方看出了自己的心思。待到心绪平稳之後,赵又清遮掩地催促道,“不赶快回府。”
“是,是……”
徐硕赶紧吩咐下去,护送马车回到了相府。
荆停云一路追寻刺客的踪迹,不一会儿就出了城门。和徐硕的部下会合之後,他们兵分三路,势必要把刺客逮住。
若非惹到的人是赵又清,荆停云如何会追踪下去。此时,他再也掩不住怒火,想到自己站在马车上时,眼睁睁地看著两旁的利箭飞射过来,只要自己失手一次,就有可能害得赵又清丧命。他们并非第一次遭遇刺客,可是,如此大胆却是从未有过的,究竟是想一次取走赵又清的性命,还是试探自己有多少本事?
想到这里,荆停云不禁渗出冷汗,原先的神色完全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和愤怒。
胆敢行刺赵又清的人,荆停云绝不会放过。
荆停云一路快马加鞭,追到了郊外的荒地。原先兵分三路之时,他就选了机会最大的那一路,因此,如今被五六个人团团围住,他也不会感到吃惊。
“荆护卫果然好本事,竟然真被你追上了。”
那些人一身短打,脸上蒙著黑布,手里的宝剑看不出门路。荆停云再三打量,都摸不清他们是谁的人,他不打算拖延下去,扬唇一笑,便道,“废话少说,我今日必定拿你们归案。”
闻言,领头那人也不再多说,对著是手下使了一个眼色,纷纷拔出了宝剑。
荆停云目光微凝,神色里不见丝毫笑意,眼中更是起了杀意。
电光火石之际,对手已经袭来……
回到相府,赵又清迟迟等不到荆停云的消息,连晚膳都没心思吃。总管知道赵又清的脾气,为防受到迁怒,主动守在相府门口等消息。
“相爷,停云不会有事的,您放心。”
一句话就被说中心思,赵又清耳根微红,脸上染了一层薄怒,反问道,“你难道以为我在担心他?”
赵又清知道这话没人会相信,赶忙又补了一句,“他最好是把人给我抓回来,要不然的话……”
话未说完,就看到徐硕微微皱眉,面露几分难色。
“相爷,依属下之见,荆护卫身手再好,要抓住那些刺客并不容易。”
赵又清心下一沈,脱口而出道,“怎麽说?”
“相爷,那些人胆敢在大街上行刺,想必是一群死士,根本不在乎性命,就算荆护卫的武功再好,恐怕……”
听到这话,赵又清越发感到心慌意乱,一颗心被狠狠地揪起来,说不出地担忧和害怕。
“你是说,荆停云很危险?”
看到赵又清脸色铁青的样子,徐硕支支吾吾地答道,“属下也不是这个意思……”
话音刚落,徐硕的副将从外面走进来,赵又清的脸色略微和缓,神情自若地问道,“荆停云还没有消息?”
“回禀相爷,我们派出的人一路追到郊外,都没有荆护卫的消息。”
赵又清心中大急,又不敢在他们面前表现出来。一股脑的担忧憋在心里,无论如何都觉得不痛快。此刻,他气死了荆停云的自作主张,根本就没人要他去追刺客,为何他还要铤而走险呢?
赵又清并非不懂荆停云的心思,可是,此刻的他宁愿不懂。那人豁出命来保护自己,那人不顾一切地追踪此刻,那人甚至连安危都想到了……
“相爷,属下斗胆问一句,是不是荆护卫建议相爷去别院小住?”
听到这话,赵又清板起脸孔,冷眼瞪向那位副将,肃然道,“你从哪里听来的?”
副将吓了一大跳,赶紧答道,“是……是属下在府里打听到的……”
徐硕心知不妙,忙著打圆场道,“相爷,他也是……”
赵又清冷哼,脸上气得通红,厉声呵斥道,“我要你们去找荆停云,不是要你们干涉相府的事务。”
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赵又清的脸色略微缓和,神情严肃地说道,“我信荆停云,他不会背叛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