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掴刑?”不知是谁信口说了一句。
众臣哗然,崔知温直直跪地,请命道:“何人敢伤陛下,臣请治罪。”
“臣亦请。”
“陛下,皇后罪臣之女,竟敢殴伤圣体,此罪难恕,臣请废后以正法。”崔知温直直跪伏于地。
齐珩被群臣拦住去路。
立政殿内,江锦书静静地躺在床榻上,任由漱阳整理那被她弄脏的床褥,她轻声泣道:“公主的后事,如何了?”
漱阳收起那染了血的裙裤,不禁哽咽道:“妾去吩咐过的,只是那边说,陛下嘱咐过,公主是罪人,不可厚葬。”
“不可,厚葬吗?”江锦书蜷曲着,抱紧了双腿,她轻声问道。
“我知道了,多谢你了,你先,出去吧。”江锦书落泪道。
“殿下。”江锦书抬头。
“有事吗?”
余云雁敛衽答道:
“妾方才听几个小黄门说,崔中令,以陛下不废后为由,行以封驳,停了陛下的新法之措。”
这是要挟。
皇后不废,新法不行。
“那,陛下怎么处置的?”江锦书抱膝轻问。
“陛下陛下与各公僵持着。”
余云雁低下了头,暗暗攥拳,齐珩在廷议时的言行,她们都知道。
齐珩对汾阳郡王说了数句,余云雁却将最后一句咽进肚子中,未对江锦书说出来。
最后一句是,“她是朕的妻子,若朕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住,算什么男人,更何颜做天下之君。”
妻子。
只此两字,便能让那样一位温和清正的君王为了她来徇私情。
皇后殿下的命确是很好。
江锦书无声地笑笑,她道:“我知晓了。”
“你先下去吧。”
余云雁正欲离去,然她却倏然止步,私心作祟,她转身与江锦书说了最后一句话。
窗外,庭院内,那荼白色的山茶花整朵滚滚地落了下来。
余云雁说完那句话后,便手足无措地出了殿门。
江锦书蜷缩在角落中,犹如受惊的小兽般,她轻声哭泣道:“阿娘,我该怎么办啊?”
“我该,怎么办啊?”她抓着拳头,掩面泣道。
秋夜寂寂,他轻轻叩开门扉,江锦书端坐在榻上,她兀自笑笑道:“陛下,您怎么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