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剑墨在下面听着不对劲,觉得怪怪的。突然剎那间他恶寒袭身,匆忙起身,“陛下,楚……”
“够了!”升平帝耐心即将耗尽,“健福,带贵妃下去!”
被楚煜白点到名字的顾上韶一惊,眼神从火红衣裙上撕下来,转移到楚煜白身上。
怎么会扯到我?我什么时候支持乐渊了?
楚煜白被带下去,乐渊也行礼后退回到坐席。
“什么,什么意思?”顾上韶抓着乐渊问来问去,给乐渊问得头大了一圈儿。
乐鱼一双大眼转来转去,末了恍然大悟般说:“我好像明白了!”
乐渊推了一把顾上韶,下巴指了指乐鱼。
顾上韶松开乐渊,转而看着乐鱼闪光的大眼睛。顾上韶皱眉思考了一会儿。
虽知道乐鱼想的八成是错的,但也不好直言出来。
他浑身泄气般失去了活力,“好吧,既然你知道了,你来说说吧。”
乐鱼往顾上韶那处凑了凑,神色极为认真,好似发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我看乐渊父亲的脸色和说话语气内容,我大抵是能够猜出来的。你们这里是不可以让两个男子在一起的,皇帝是一国之主,所以他是个例外。漂亮哥哥的意思就是乐渊想要跟我在一起,是会受到很多人的反对,然而你是乐渊的好朋友,所以你肯定会冒天下之大不韪,义无反顾地支持乐渊。”
乐鱼语速加快,“所以漂亮哥哥是想让乐渊知道,像你这样毫无保留地支持他,你肯定会受到伤害。他让乐渊想好怎么让你支持他的同时还能达到他自己的目的,娶到公主!”
乐鱼噼里啪啦说完了,眼里闪着星光,晃了晃顾上韶的胳膊,“你快说说我说的对不对?”
一开始就错了,顾上韶被说的云里雾里。
他直起腰板晃晃头回神,扯回了自己的胳膊,丝毫不留情地说:“错了,一开始就错了。南乐国不禁男风。因为乐渊是身份特殊,他是王爷,现在未立储,他未来就是有可能成为太子,成为皇帝的。他现在正处于关键阶段,最好是娶一个对他夺储有利的王妃。你啊孤身一人,对他无所裨益,陛下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哎,也不知道……”
顾上韶声音一顿,他登时眼冒金星。
“你怎么了?”乐鱼见他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略妖艳的脸现在变得面目全非。
定是痛到了极致!
乐鱼想扶他却被拒绝,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你怎么了,哪儿痛啊?你不说我怎么帮你。”
顾上韶感觉肋骨都要断掉!不知道是谁对他进行了肘击!但是他想来想去这罪魁祸首又能是谁?!
他回头斥道:“你干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顾上韶捂着自己的左肋,声音又有些虚了下去,“犯得着用那么大力?”
乐渊无视了顾上韶,问乐鱼,“你为何喊他漂亮哥哥?你们见过?”
被蛐蛐的王爷
陡然被乐渊这么一提,顾上韶也觉得不对劲,他戳了戳乐鱼的胳膊,“半天没见你夸我一句漂亮,上来就喊别人漂亮哥哥,”顾上韶偷偷看了眼乐渊,然后揽住乐鱼的脖子,敲了下他的脑壳儿打趣儿问:“怎么,你也喜欢他啊?”
“对啊!”乐鱼眼睛亮了起来,“他长得很好看,但看着缺少生气。”
乐鱼眼睛眯成一道缝,回想着那时的场景,补充说,“迎风鹤立像寒日的梅!”
“呦,”顾上韶推了几下乐渊,“你给我选的兄弟,还是半个文人!”
顾上韶回过头,“你之前是不是见过他,你该不会是他的远房表亲吧?”
两个人又一拍即合,你一句我一句聊了起来。乐渊插也插不进去话,见两人聊得水深火热、如火如荼,他轻叹一声,干脆暂时作罢。
不过片刻,乐鱼聊得脸都红了起来,眼神也飘忽不定。乐渊不知道是两人在偷偷聊些什么的缘故,还是殿内温度闷的。
待宴会结束之后,他有的是机会问乐鱼有关楚煜白的事情,他不是个急脾气的人。
乐鱼是个爱说话的,炽阳总是被乐渊调出府,也没有葵爷爷和石骨听他吧啦吧啦,一时也不是很习惯。
乐渊平日里闷闷的,说话冒凉气。乐鱼曾壮着胆子主动跟乐渊讲自己在山里的趣事,但也跟乐渊聊不了几句便没了后话。乐渊不在他便跟桃溪讲话,但桃溪有时候也只是单方面听他讲,并不会同他讨论,也无甚意思。
现在倒好,有了顾上韶这个大漏勺,乐渊几百年前的事都能再被捅出来。
顾上韶为了人身安全,拉着乐鱼离得乐渊远了些。
乐鱼被顾上韶抛出来的诱饵吊足了胃口,他听完一个小故事又拉着顾上韶不给走,然后几个小故事听了一个又一个。乐鱼现在真的变成了一条快乐的小鱼,他嘴里也没闲着,顺手在桌上拿了一块乳白软糯的糕点,吃了一口就停不下来!
一盘糕点很快便没了,顾上韶见乐鱼在分心,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而后就把乐渊桌上的糕点顺了过来。
接下来两个人继续烈火朝天地噼里啪啦说一堆。只见二人一会儿面色严肃,一会儿露出怜悯的眼神,一会儿又两人凑在一起嘿嘿嘿地偷笑。
乐渊虽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听着那笑声和乐鱼时不时投过来的目光,心里便有了答案。
八成不是什么好事。
他扫了一圈周围,乐彰早就有些神志不清,他身边的太监正要将他扶起来;礼部尚书李尚书和大将军赵剑墨早早便已退了宴席;皇帝在堂上醉酒,阴郁的眼底杀气微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