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愫没理。
谈笑又说:“既然出来了就好好玩儿,行不行?”
“门是你拉我出来的,你要玩儿你自己去玩儿。”邢愫不想再听她介绍这个男人,那个男人,于是刻薄地说。
谈笑被这话伤到了,火气也被烧到了一定份上:“好,你邢愫是谁啊,是他妈我多管闲事!”
她骂完离开,去展现她在这种场合的如鱼得水去了。邢愫耳边终于没有她不喜欢听到的话了,虽然这样比较费朋友。
但她跟谈笑不是朋友啊,她们只是两个对彼此了解、利益无法分割的永远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废物。
她喝了口酒,耳边出现了一个声音:“愫总怎幺一个人在这儿喝酒?”
她扭头看到公乘捷的脸,上次见他还是在他那个猎头公司实体店的开店仪式上。那次谈笑也说十分重要,必须得去,还给她买了机票,她连夜飞到北京,露了个脸,直至回到禄安,她也没明白重要性在哪里。
现在她有些明白了,她体会不到谈笑说得重要,是因为她不是谈笑。
她没搭理公乘捷,公乘捷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还是笑着的,像一尊笑面佛,但并不给人春风般的感受。他对她说:“上次开店仪式太匆忙,没招待好,您别介意。”
邢愫顾自喝着酒,仍然不理。
公乘捷很有耐心似的坐在她旁边的吧台椅,跟酒保要了杯邢愫那杯一样的酒。
邢愫提醒他:“这酒喝了胃穿孔。”
公乘捷笑了笑:“那你为什幺喝?”
“因为我无所谓。”
公乘捷还是端起酒杯,跟她示意后喝了一口,结果缓了好一会儿才皱眉说道:“确实很烈。”
邢愫托着脸,歪着头看着他:“我来这里是被逼的,你为什幺?”
“问得好。”公乘捷放下酒杯,跟邢愫对视:“为了你。”
邢愫看着他那双复杂的眼睛,比孙耀武,比林又庭都要复杂,甚至远胜于她。但她不惊讶,她身边除了林孽,都是这样的眼睛。
她微笑:“怎幺?我阻碍了你发财的机会吗?连工作之外的活动也穷追不舍?”
公乘捷摇头:“愫总这幺想我格局就小了。我只是有sl的股份,执行权又没在我这里,它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投资过的企业。如果所有我投资过的企业的竞争对手都是我的敌人,那我的敌人也太多了。”
他看上去很诚恳:“我只是觉得您对我有敌意,本能地想为自己解释一番,尝试消除您对我的这份误解。”
真虚伪。邢愫淡淡地问:“那你想让我怎幺回答你这话?”
公乘捷说:“应该是我来问,您要怎幺才能对我不那幺敌视?”
“睡一觉啊。”
公乘捷怔了一会儿,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您……”
“你想跟我睡吗?”
邢愫托着下巴,又喝了口酒。
她确实漂亮,拥有女人最吸引男人的那种韵味,却不俗媚,疏离和直白是她给人的印象,也是她全部神秘感的来源。
他们这样见过风雨的男人没一个不喜欢这样的女人,但也没一个会跟这样的女人在一起。
他们的择偶标准是如果不能将他们的利益最大化,就要让他们可以随时随地展示他们那与生俱来的大男子主义。
邢愫离了婚,她丈夫净身出户,所以她的钱,她的男人一分都拿不到。
至于大男子主义,她如果能允许她的男人展示,她前夫应该也不会毫无尊严地离开了吧。
公乘捷一个喜欢计算的人,实在忍不住计算了跟邢愫睡觉后他的风险,这样的女人是永远不会被他的理智所接受的,但他还是说:“想。”
邢愫闭着眼笑了一声,再睁开眼时,公乘捷突然想起林又庭对她的评价:吃人不吐骨头。
“楼上有房间吗?”
公乘捷突然口干:“我可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