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一言不发,谢明虞拉开车门,问:“是不是困了?”
他指的是连轴开会的事,毕竟程伯易人蠢且话多,同这种人周旋的确比较耗费心力。
但程韫双的注意力显然不在这上面。
她莫名思维发散了一下,追根溯源,将犯困归咎于昨晚没睡好,遂小幅地瞪了一眼始作俑者,淡声道:“算是吧。”
谢明虞敏锐地察觉到她情绪不高,只以为她还在为董事会的事烦心。
“睡吧,到了叫你。”
回鹤北山的路安静而漫长,程韫双本意只是想闭目养神,打发时间,顺便逃避社交,匀出一点私人空间整理乱掉的思绪,却很快在逐渐平稳的路途中听着自然的白噪音睡了过去。
醒来时,身上披着一块薄毯,后背倚着什么松软的东西,她伸手向后一探,摸到了放在藤椅上的抱枕。
谢明虞没有把人喊醒,而是将她抱回了息园里。
“可算是醒了。”连芸秀含笑的声音从右手边传来,“喝点水吗?”
程韫双点点头,接过杯子抿了两口,问:“他呢?”
“一睁眼就找小谢,怎么不问问我?”连芸秀拍拍她的胳膊,指了指落地窗外的小花园,“喏,在那边呢。”
程韫双循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
不远处,花田边蹲着一团漆黑的人影,手机屏幕散发着荧荧微光,照出一张模糊不清的脸。
“大晚上的,他在花园里做什么?”
连芸秀摇了摇头:“不太清楚,不过你们回来的时候,李师傅刚走呢,两人打了个照面,我听李师傅提了一嘴小谢种的玫瑰,好像是长出来了一点。”
李师傅就是息园的花匠,先前那个谢明虞和他聊得挺熟。
“吃完饭之后,小谢看你一直睡着,便跑去花园里看花了,我瞧着是有些惦记新栽的玫瑰吧。”连芸秀笑眯眯地望着她,补充道,“对花上心,对人也上心,抱你进屋时跟揣了件稀世珍宝在怀里似的,哎呀”
她啧啧两声,摆出一副没眼看的姿态:“一段时间不见,感情更好啦?”
“连姨。”程韫双无奈道,“我饿了。”
连芸秀看破不说破,拉着她站起来:“晚饭都给你留好了,走吧。”
一顿饭吃了半个多小时,期间谢明虞始终呆在外面,程韫双上楼前扭头看了几回院子,毫不怀疑再过些时候,对方可能会把自己当成蘑菇种进地里。
“连姨,我先上去了,一会儿他进来,你让他上楼找我。”
还看星星呢,她觉得谢明虞不如挖一盆花搁在床头看一夜。
程韫双轻眯起眼打了个哈欠,打算先上楼洗个澡。
不曾想洗漱过后,困意上涌,她倚在床边翻了会儿手机里的消息,上下眼皮直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