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楚岁安扯了他一下。“有血味。”
宋裕乖乖听话地噤声了。
管住嘴容易,管住心很难。
宋裕知道楚岁安是一个会保护别人的女人,所以他说,楚岁安,你很强大。在那种人人自危的境况里,愿意担负起其他生命的责任的人,都很强大。
无论是有保护别人的能力,还是认为自己有责任的内心。
但她的“保护”仅仅是因为,她认为自己有能力,她不会袖手旁观。但所有事情她都是要自己一个人去做的。没有人会提出同她一起,是因为大多数人不认为自己和她是同路人。
她也从不和别人一起做事,她看起来是不会允许别人影响自己做事轨迹的那种人。
可至少这时候她说,回去吧,我们不看了。
闻着空气中弥满的血味,宋裕却感受到传遍四肢的快乐。
“原来快乐这样简单。”宋裕想。
越往前走,血味儿越重。但除去窗外的虫鸣,他们没有听到任何声响。
楚岁安把宋裕扯到了自己身后头去。宋裕一直垂眼,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她。
这么单薄的肩膀,光看身高比自己矮下去那么一大截。却能轻松拎起那么重的设备,又不知道比自己高了多少。
又往前走了两步,看清楚了面前的场景,楚岁安紧绷的神经放松些:“可以说话了。”
但宋裕没有说话。
他看到阳台上躺着一个人,穿着民间武装组织的衣服。他的身下是一滩深色的液体,晕染的范围已经不再扩大。这个人已经死透了。
所以他们连第三个人的呼吸声都没有听见。
“应该是埋伏在外面的反党的人干的,所以说要远离窗户。”楚岁安仔细打量一番阳台的玻璃推拉门上的裂痕,断言。
“是,还是你聪明。”宋裕夸她,然后左看看右看看,从阳台边上开着门的工具间里拿出来一个长夹子,往阳台外伸。
楚岁安见他人没往阳台外走,就没有拦着他,只是看着。
看着这人不太熟练地把长夹子伸出去,勾了好几下,才钩住死去的士兵身上的枪,他把枪往外拉了一下,枪托蹭上了血。宋裕起初没注意,还在用夹子往外拖那杆枪,直到在地上拖出来一条血线。
“嘶……那先放这里吧要不,有需要再来取。”
显然,少爷洁癖又犯了。
“拿它干嘛,难道你会使?”楚岁安随口一问。“这和室□□击游戏可不是一回事。”
“我知道。”宋裕说。
然后他就没有再讲话了。正好这时候走廊尽头传出来人声,是厄尼的手下还有几个记者赶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