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宝书就是非常生气,生硬地回答:“公子雪在里边看书。”
“那还不叫他出来迎接本官?”狐子七笑着说。
宝书心中的怒火更盛,他差点没被这句话气死。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维持着冷静,转身向院内走去,却不想,明先雪已经稳步走出来了。
但见明先雪还是一袭白衣,芝兰玉树模样。
只是狐子七从前甚少这样高高在上地俯视他,如今看着明先雪在低处俯首,倒觉有趣。
明先雪来到辇驾面前,垂头作揖:“明先雪见过大人。”
听到明先雪那冰泉冷冽的嗓子恭恭敬敬称自己一声大人,狐子七如在盛夏饮冰一般浑身舒坦,嘴巴翘起的角度是千斤石头都压不住的。
宝书站在一旁,看到明先雪向狐子七低头行礼,而狐子七则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这简直就是在他的心上割刀子。
狐子七从辇驾上走下,转头对外头的侍从说:“你们便在外头候着吧。”
侍从们垂头答应。
狐子七环顾四周,目光在明先雪和宝书身上短暂停留,然后抬步向院内走去。
明先雪和宝书也陪着狐子七一并进了院子。
院门一关上,狐子七便猛然转头,拉着宝书说:“宝书哥哥,我可想你了。”
宝书看着狐子七突然一扫之前的傲慢态度,又变回了那个他熟悉的、伶俐乖巧的小兄弟,不觉愣住了。这个转变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应。
狐子七却从袖子里取出一沓银票,塞到宝书手里,只说:“这些都是我这些天攒下的钱,你们拿着吧。现在桂王府没了,你们日子恐怕更艰难了。”
宝书这下真的摸不着头脑了,只说:“这……这是怎么回事?”
狐子七一脸委屈地说:“宝书哥哥,难道连你也跟外头的那些人一样认为我是小人得志、不思报恩的狂徒吗?”
宝书心想:啊,我还真是这么以为的。
但现在万两银票握在手里,宝书立即觉得狐子七又变得聪明可爱了。
狐子七斜撇一眼明先雪。
但见明先雪对狐子七的变脸没有任何诧异,神情还是一如从前,大概无论是骄矜的狐子七还是乖巧的狐子七,对明先雪而言都一样的。
狐子七笑笑:“公子雪,这儿风大,你身体弱,还是先进屋子里看书吧。我和宝书还有许多话要说呢。”
明先雪没有拒绝,转头回了屋里。
宝书越发不理解,问狐子七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狐子七问道:“公子没跟你说吗?”
宝书疑惑地摇头:“没有。那天他一个人从宫里出来,跟我说陛下赏识你,让你去翰林院当差了。我原本为你高兴着呢,却没想到,第二天,小顺子从宫里出来,说你小人得志,胁迫着要公子为你用血抄经。今日见你,又见你盛气凌人的……”
狐子七听后,立即明白,公子雪确实什么都没有跟宝书说。
这也是当然的。
狐子七倒也不是小人得志,恩将仇报,只是觉得拿权势欺负公子雪很好玩儿而已。
但狐子七还是挺喜欢宝书这娃娃的,不愿意让他太生气太委屈,便打算拿鬼话哄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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