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若用力过猛,会给心脏造成不堪承受的负荷,让人血压突升,魏正则说的伤及内里,就是用力过猛对心脏造成的损伤。
谢清啼尚未来北境时,从萧沉靖那里知道了峡谷的事,他当时就打算在峡谷两侧的山崖上设下埋伏,捕杀北周的将领。
山崖比较高,若从山崖上射下冷箭,山谷中的人难以抵挡,但山崖太高,寻常箭矢从崖顶射下,落到峡谷中时杀伤力道会减小很多。
谢清啼当时便想到了破山弓,他想着若能让其他人将北周人引入山谷,他可在山崖上以破山弓重伤北周将领。
有了如此计划,他便托白灵灵替他借破山弓一用。
后来他被常卿墓所伤,没能参与峡谷捕杀北周人的战事,但白灵灵不知事情有变,还是将破山弓带了过来。
谁料到峡谷杀敌时未用到破山弓,此次破阵救魏正则,倒用上了这张弓。
谢清啼箭术远常人,但即便是他,短时间内也只能拉弓射箭两三次而已,他射出第三支箭时已然力竭,在拼力拉弓射出第四箭时,已有些承受不住。
第五支箭射出后,谢清啼再难支撑,转头就喷出了一口血,他带着面具,又抬袖及时将滴下的血擦在了袖子上。
下属见他重伤漠擎和司马拓,皆在欢呼助阵,竟无一人看出他的异常。
从黄定坤封地赶过来的萧沉靖知道谢清啼受了棍伤又来了阵前,忙赶了过来,好在城墙守卫识出他曾助魏正则在峡谷中捕捉也塔,没多盘查就放他上了城墙。
他刚上城墙,就看到谢清啼转身背对城外的大军,抬手做了擦拭的动作,他放下手时,衣袖上的银色铠甲片上,已沾染了一片红色。
萧沉靖忙扶住了谢清啼,谢清啼被他扶着,脱力似的软倒下去。
萧沉靖低声吩咐其他人不许声张,扶着谢清啼下了城墙,大靖人才现谢清依已经昏了过去。
萧沉靖换上他的衣服,让人秘密送谢清啼回军营,然后骑上他的战马,提着他的长剑冲了出去。
他救了魏正则,心急如焚的赶回来,虽然知道谢清啼虽被破山弓伤了内里,但这伤不会致命,但在看到地上和床榻上的血迹,他还是忍不住蹙眉:这个人执着于做一件事的时候,总是这般不顾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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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啼的伤果真如萧沉靖猜测一般,虽伤了内里却不致命。
两日后,谢清啼便醒了过来,他醒来后随口问起萧沉靖,魏正则道:“他回京了。”
萧沉靖的中了楚安澜的毒,可能一时半刻脱离不了楚安澜的掌控,他重返那处湖心牢笼,谢清啼倒也不觉得十分意外。
自那一战之后,北周军被重创,竟连续半月没有再进攻的迹象。
大靖军队休整的差不多了,魏正则的伤也恢复了大半,他和谢清啼商议要不要主动进攻,拿下破岩荒漠以北的青城。
但此事尚未定下,就接到了北周人停战求和的求和书。
又过了半月,魏正则和谢清啼收到了楚安澜的旨意,楚安澜命魏正则在和谈结束之前暂时驻扎邺城,又命谢清啼即刻回京。
魏正则指了指谢清啼放在桌上的密诏:“陛下令你即刻回京,你何时动身?”
魏正则是忠君守规矩的人,既然密诏让谢清啼即刻回京,可能在魏正则眼中,他就该即刻回京才是。
谢清啼正在用防水油布仔细的裹那张破山弓:“我已让人备马,今日就回京。”
“清啼,你回京之前,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谢清啼看他表情凝重,似乎又有些迟疑,魏正则为人稳重,能让他迟疑不说的,必然是难以启齿的事。
谢清啼心中生出不祥的预感,他不好催促魏正则,只等魏正则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