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默默无闻的穷书生,一旦金榜题名,整个人与心都似乎脱贻换骨了。
为了追求虚名,不惜抛弃过去、抛弃情爱、抛弃恩义,甘心做一个负心人,这种功名悲剧,在王魁身上又重演了。
尽管王魁已经决心疏远焦桂英,但是桂英却毫不知情,火样的热情、刻骨的相思依然包围着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借诗句传情,沪剧唱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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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都梳洗逐时宜,料得良人见即恩;
及早归来幽闺里,须都张敞画新眉。
汉代胶州相张敞为妻画眉,被传为夫妻相爱的千古美谈。
痴心的桂英独守空房,却痴痴幻想来日能与王郎夫妻恩爱,共享画眉之乐。
王魁奉朝廷之命往徐州任签判。赴任途中,顺路回到故乡莱州探视父母。
进士返家,真正是衣锦返乡,门庭生辉,王魁父母自是喜不胜收。
为了喜上加喜,父母已为王魁订下了婚约,小姐乃是当地豪门之女崔氏。
在家中操办完隆重的婚事,王魁很快就携带父母及新婚妻子前往徐州就任去了。
王魁抛弃桂英,给她休书一封,同时赠与纹银oo两。
闻讯心碎:
王魁成婚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焦桂英耳中,她吃惊得几乎晕倒在地,失望和悲恨充塞心胸。
情绪稍稍稳定之后,知情达礼的她又转念替王魁想到:
“自己出身烟花柳巷,王郎身为朝廷命官自然不便明媒正娶。
好在徐州离此不远,待他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必然会念及旧情,派人前来迎接我,即使做妾也无所怨尤。”
这个痴心女子竟然还痴痴地坚信着王魁的情义。
挨过漫漫寒冬,又到了春回花开的时候,却仍不见王魁的半点动静。
焦桂英心急如焚,于是派一忠诚老仆,持书信专程前往徐州一探究竟。
老仆人好不容易买通王府的守门人,见到了王魁,王魁对他却佯装不识。
老仆人苦苦相求,反而遭到一阵叱责,被赶出门外。
老仆人仍不甘心,第二天又去公堂求见、呈送书信,王魁端坐堂上,竟以扰乱公堂之名命衙役责打了老仆五十大板。
可怜这个忠心耿耿的老仆,当初王魁在焦桂英家中苦读时曾对他殷勤服侍。
这时王魁不但不念旧情,反而把他打得皮开肉绽,躺在客栈中养了一个多月的伤,才病病歪歪地回到了莱州。
见到焦桂英,老仆人老泪纵横地说:
“姑爷一旦为官,与以往判若两人,以前种种,全不承认,姑娘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可怜的桂英,原本把今生的希望全部寄托于王魁身上,如今他竟是这样无情无义,怎不叫桂英伤心欲绝、万念俱灰,她嘶喊道:
“王郎忘恩负义,天理难容。我死当为励鬼勾其魂魄!”
这时,桂英已了无生趣,当天夜里,便用利剪刺人自己胸膛,顿时血溅床帏。
遇见女鬼:
两年后,王魁到临南为官,一天深夜秉烛阅读公文,壁间忽有一长披散的白衣少女冉冉而出,柳眉倒竖,怒眼喷火,直逼他的桌前。
仔细一看,原来是已经死去的焦桂英。
王魁吓得魂不附体,惊问道:
“闻说你已死,难道不是真的?”
焦桂英厉声叱道:
“君忘恩负义,盟誓不履,使我死不瞑目!”
王魁已吓得语不成声,哀求道:
“我有罪!我该死!还望念在往日的情份上,不加怪罪,我一定为你诵经度,多焚纸钱。饶了我吧!”
焦桂英不再被他巧言所感,正色道:
“我只取你性命,别的无所顾及!”
说完,又飘然而去。从此以后,王魁终日魂不守舍,精神恍惚,还时常自击头部或用尖锐之物自刺身体。
他母亲看在眼里,痛在心中,不解地问他:
“我儿为何如此狂为?”
王魁神经兮兮地回答:
“有冤魂附在我身上,我要赶走她。”
道士做法:
王母请来当地有名的道士马守素为儿子施法驱鬼,马道士设下法坛,烧香祭拜,朦胧中看见王魁与焦桂英丝相系,并立坛下,耳畔响起细语:
“他们命该结为结夫妻,王魁违背天意,命当该绝,你不必为他作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