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们在伤害别人。”
在碎骨对自己的工作侃侃而谈时,米莎突然打断了他。
“我不愿意我不想
“感染者为什么要互相”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理所应当。”
碎骨腾地站起身来。
他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失望。
“乌萨斯人说,对待亲人,就该像春天一样温暖
“但对待敌人————”
沉默。
长久的沉默。
他不知道这句话究竟该不该说出口。
难道自己的仇恨、自己的遭遇就是理所应当?自己就应该沦为乌萨斯新旧政权交替的牺牲品?
难道自己就活该如此?
“怎么了?弟——”
“你知道吗?”
碎骨又一屁股坐下来。
他低着头。
防毒面具很好地隔绝了他的神情,使他从外看没有任何区别,还是自己那个前锋轰击硬汉的形象。
但这副神情落在米莎眼里,就是单纯的逃避、自怨自艾和愤怒?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知道自家弟弟在想什么。
“不——你——你不知道。”
碎骨的话带上了一些哭腔。
“他们来抓我时,我被拖出了家门去”
“怎么了?”
“我看见妈妈她,抓着我的手”
嘶——
他倒吸一口气,竭力遏制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但gp-防毒面具的镜片已经附着上了一些雾气,很快又被荒野上的冷风带走,凝结成小水滴缓缓流下。
他大概也是哭了。
“——你看见的。剩下的,你也看见了。”
“不”
碎骨并没有去管米莎。
他自己每每想起那副场景,心中复仇的火焰就会更高一分。
但今天
今天他这是怎么了?
“你一定——(哽咽)——一定看见了。
“他们殴打妈妈,妈妈不肯松手
“他们在雪地上拖出一条血路。
“如果整合运动如果感染者能如果大队长他,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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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骨声嘶力竭。
“如果能早一些的话,早一些的话!
“我们感染者至少我们,就不用遭遇那么多苦难了!”
他愤愤地捶了一下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