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健身场地,第一条路,舒雁在脑子里默默念经,看到男人说的路时,心里高兴道:“我看到啦,我挂了,走过来。”
迎着风,舒雁步子轻快,快到的时候他又放慢了脚步,克制道:“你怎么在这儿来了,没有午睡吗?”
“过来。”冷栖寒带了墨镜,坐在吊篮上回头,结实有力的胳膊搭在栏杆上。
冷栖寒总是好看的,还有肆意懒散又放松的舒适感,舒雁扯着自已的衣角走过去。
他见过冷栖寒很多次,甚至跟冷栖寒做过很亲密的事,但是偶尔他还是会客气又别扭,紧张又忐忑。
舒雁觉得这样的感觉糟糕透了,他故作冷静自然。
“会不会垮掉?”舒雁屁股坐了一小半,手揪住吊篮的绳子。
“也许会吧,所以你可以考虑抱住我,这样摔下去我可以做你的肉垫。”
舒雁羡慕这样自洽的男人。
舒雁不要在外面亲密,他转移话题说:“阿姨她们还在午睡?”
问出来又觉得有些蠢蠢的。
“打麻将去了吧。”冷栖寒说。
看不清对方的眼睛,舒雁有些不自在,他侧了身体,看不远处的人工湖,用金钱堆砌的人工风光也别具一格。
“这样坐着不累吗?”冷栖寒说。
他懒散的态度让舒雁敏感地觉得有几分尴尬,他解读为:不屑和轻慢。
舒雁往里挪了挪,但是因为吊篮不着力的缘故,屁股没有挪动半分,吊篮还晃动起来,吓了他一跳。
冷栖寒看着前方湛蓝的湖水,他说:“你在紧张什么?还是不自在什么,舒雁?”
舒雁脸红了,像是偷东西被发现。
他小时候偷过一次家里的钱,他爸爸用一本大哥的小学课本夹着为数不多的几张。
好像最大面额就是十块,然后是五块,二角,一角。
那天他在家做饭,爸妈和大哥都去干活儿去了。
他偷摸地进了房间,偷摸地从一个废弃的木桶里面拿出卷了边的课本,翻开,摸着钱的滋味让他心动。
小学门口的小卖部大妈总是坐在那里,露出苍老的一张胖脸,脸的背后是:酸梅粉,水果糖,加了糖精的冰棍……也许还有好多好多别的东西。
他看到钱的时候不自觉的分泌唾液,钱就是那些酸酸甜甜的小吃。
舒雁纠结了很久,从里面拿了一毛。
这件事只有他知道,也许他爸爸跟他一样记性差,并没有发现这件事。
可是他依旧记到现在,那一毛钱他忘记了是买了东西还是放回去了,可是他依旧羞愧。
“偷”字不被道德所认可,更是法律要制裁的行为。
虽然没被发现,可是舒雁是个自我监督者,自已就是偷了。
这种偷的行为被自已发现,自已惩罚了自已。
冷栖寒戳破了他的别扭,让丑陋的舒雁暴露在阳光下,滋滋冒烟。
“我没有。”舒雁有些难过地否认。
他说完以后听到了男人一声叹息,这是厌恶的叹息,舒雁脑袋紧张地蹦着,他想要逃走,却动弹不了。
“行,你没有,你什么都不说吧。”冷栖寒恶劣地晃动吊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