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在吴雁的指导下,进步神速,只练了三四遍便找到了诀窍,顺着云梯九天直上。
吴雁欣慰点头:“稳了。”
安鱼信谦虚:“都是师傅您教得好。”
第二天她还是拉着吴雁来跳远,却见看台上坐着两个人。
灯光阑珊,又有一盏灯似乎接触不良,忽明忽暗。
走进时她才看清,是熟人。
林溪桥在拍着一个哭得稀里哗啦的女生的背,轻轻说些什么。
她的长发被顺到了另一侧,铸成了一道浅浅的屏风,挡住了她的神色。
银烛秋光冷画屏。
就好像空间里只有她和那个女孩子,其余人都被隔绝在外了。
安鱼信只能勉强听到那被风吹散的轻轻的、温柔的声音。
支离的碎语中夹杂着一句“喜欢呀”,飘过来漾开,温言浅浅。
最后女孩扑到了林溪桥怀里,林溪桥抱着女孩轻轻摇了摇。
安鱼信看了两眼,收回了目光。
她想,当务之急是要去练习跳远,林老师在干什么并不关她的事,和谁好也不关她的事。
其实林老师不论干什么都不关她的事。
说到底,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不过是机缘巧合下和林老师走得近了些。
可有可无,没什么特别。
碰上什么事的时候,林老师开心时知会她一声,不愿她知道时也不用找什么借口。
不论什么事。
……然后她连着踩空了三次跳板。
第四次没踩上跳板直愣愣冲进沙坑的时候,吴雁:……
吴雁:“本来还以为你是可塑之才,甚至隐隐升起了一些危机感,现在我觉得我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有那种想法。”
安鱼信叹了口气:“没办法,我不能抢你的风头。”
吴雁:……
吴雁:“你的自信来来源于哪里,初生牛犊不怕虎吗?”
安鱼信知道今晚的状态是练不成了,她无言了片刻,拉着吴雁往回走,说:“师傅,我要是拿名次了,林老师给的奖品我分你一半。”
回宿舍时经过了校门口,她看见了那辆熟悉的车。
车里开着小灯,她晃了一眼,两个人影交织错落。
是林溪桥和——
那个在看台上哭得稀里哗啦的女生。
车停在距校门二三十米远的一小块空地上,没出校,被一堵墙挡着。
此时距离下晚自习还有几分钟,校门内冷冷清清,校门外聚了一群来接走读生的父母。
溪水疯涨,涌成了汪洋大海,海上狂风骇浪。万丈水墙拍打在礁石上,震得人头脑发昏。
她很想上前细看,却硬生生刹住了脚。
林老师做什么都和你无关,和谁好也与你无关。
安鱼信在脑中默念了成百上千遍,最后定定看了一眼,往回撤了一步。
她往教室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