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厨房没人,二楼没有一点动静。
陈礼折了步子上楼。
谢安青的床铺意?料之中?没有动过的迹象,桌上石头、石屑、刻刀乱扔,还有几滴已经干涸的血迹。
陈礼心往下坠,想回房间?拿手机,给?谢安青打电话。
视线经过枕头,陈礼的心脏彻底沉入谷底。
谢安青没拿手机。
陈礼印象中?哪个“三下乡”的大学生说村干部没有周六周末,随时有事随时解决,谢安青又是其中?极为恪尽职守的,她怎么会不带手机?
陈礼结合她最近的状态,没办法不把事情往坏处想。她本能想去找谢筠,问她知不知道谢安青可能去了哪里。
走到?楼下,这个念头被打消了。
昨晚去树下等谢安青之前,她先遇到?过谢筠——愁眉不展,忐忑不安,陈礼已知她和谢安青关?系不错,那看到?她止步不前,只敢站在不会被谢安青发现的地方注视着她时,这个行为就显得格外反常。
陈礼上前:“谢支书,放不方便聊几分钟?”
谢筠猝然回神似的咬了一下牙齿,快速调整状态:“聊什么?”
陈礼:“谢安青。”
谢筠:“……聊她什么?”
不能探听她的秘密,揭开她的伤疤,那——
“这么多年了,你们就没有试着帮她忘记?”陈礼说。
谢筠惊讶于她话里透露的信息——她知道谢安青的事。
陈礼补充:“我?只听是偶然听到?过一句,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筠似乎松了口气,但仍然对突然出现的陈礼保持警惕。
陈礼:“我?没什么恶意?,只是发现她这几天的压力好像很大,晚上连觉都睡不着。”
谢筠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紧,嘴唇张开又闭合,很久才说:“怎么没试,村里所有知情的人都在保护她,不提起,不表露,不对她特殊对待。我?们……”
“你们不提起,不表露就是对她最大的特殊对待。”陈礼打断,说:“反向的。”
谢筠目露错愕。
陈礼说:“我?说话直接,别嫌难听。她会逃避到?今天还没有半点改善,你们可能是帮凶。”
谢筠面色发白,嘴唇颤抖:“我?们只是她怕一直被提醒。”
陈礼:“让她原地踏步就是好?”
谢筠哑口无言。
陈礼看了眼咬着冰棍往过走的谢安青,放低声音:“谢支书,你们关?心则乱,而?我?旁观者清。在我?看来,对有些人,有些事,有时候触底了才能反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