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燃燃边吃边翻了个白眼:“我爸和老师打电话说这件事的时候说医院费我来付,然后说要给我一个教训,把我的压岁钱拿去给崔福那个王八蛋付医药费了……”
方蜻呆了一下:“你的压岁钱够吗?而且你居然能存下压岁钱?!”
“能啊,我的压岁钱都是自己存起来的,一想到我存了那么久的钱自己都没有买过什么东西,就被拿去给他用,我就好生气啊!”
“他的医药费查这查那的,加起来三千多了!我爸全都拿我的钱付的!我心好痛!”
方蜻:“三千多!”
袁萱:“那么贵!”
夏原吉看到两个小孩脸上的表情,估摸着这笔钱对她们而言真的很贵。
只是他并不知道天幕上那个世界的物价,平时也难得去关注天幕上的一些细节。
心神错落后重新回神,他继续办起自己的正事了,新皇朱棣可不是什么仁厚的好脾气,或者说朱家人都不是什么好脾气。
本职工作办的好都有可能被下令砍头。
办不好?
那就更该死了。
“这一群人去小卖部买点零食,很少超过十指之数……”
汉武帝刘彻在心里给她们算了一笔三千多的账。
就那个常出现的方蜻,平时买的最多的就是一块钱到两块钱的面包、五毛钱和一块钱的辣条鸡爪鸡翅鸭脖欢乐豆棒棒糖酸笋锅巴、冷冻的一块钱的矿泉水、两到三块钱的牛奶……
刘彻边算边想,这群天幕上的小百姓吃的倒是挺多。
钱虽然少,日子也过得有滋有味的。
他这样算下来,估算方蜻一天的零用钱在个位数。
天幕七天为一个“星期”,大概二十左右。
按照这个消费,方蜻一个月也不过是一百左右。
“她可真穷,一个月只有那么一点钱,难怪会觉得三千这个数目多,能不多吗,够这穷丫头用两年了……”
刘彻似乎对此很有兴趣,询问旁边的臣子,“桑弘羊,你说,民间看病也和那丫头一样要花上大把的钱?”
桑弘羊想了会才回话:“陛下,咱们大汉和天幕上的民间有些许差别,依微臣的那些经验看,民间若是有人被人砸到了脑袋,就算是家里有些余粮余钱,也不会去看巫和医,最多是爹妈让人在家里多休息两天,把伤养好。”
刘彻:“哦,朕许久没去看了,是这样吗?”
桑弘羊恭敬道:“陛下的眼睛就是那些天幕人所说的火眼金睛,微臣怎敢对陛下有一丝一毫的欺瞒呢?民间百姓不痛不痒不会求医,这种医药费,一辈子也就遇上那么一两次,有时身上出现的异状得是神仙来了才能叫他们不死……”
刘彻似乎有点新奇:“天幕对医者如此推崇信服,桑弘羊,你说巫和医究竟是哪个治病更有见效?”
“这……陛下,这微臣就不好回答陛下了,微臣为陛下差遣,那是生怕自己病了耽误陛下的事,遇到了刮风下雨立马披上了蓑衣,遇到天寒地冻马上把陛下赏赐的过冬衣服给穿上。”
刘彻被臣子的表忠心逗笑。
桑弘羊这个答话,完美的避免了刘彻对他说“你去病一场让朕看看效果”的走向。
西汉可和现代不一样。
不要说民间有发达的医疗体系方便民众了,就是皇帝,得了什么大病小病的也未必会比生活在现代一个能看得起病的普通人幸福。
因为,西汉的医学相关常识还处于非常蒙昧的地步。
不提千古名将霍去病英年早逝,不提有人可以凭借相面封候。
就说刘彻,堂堂帝王,甚至是在华夏历史上留下极浓重一笔的“汉武”,因为“巫蛊”,使得皇后卫子夫自杀,儿子刘据也自杀,女儿也死了几个……
感情更深的皇后说杀就杀,有血缘关系皇子公主都死了,皇宫中的宫女太监、朝堂里可能相关的臣子,能活下来吗?
当然不能。
此时此刻的刘彻还不是那个年老帝王,他尚是青壮年。
天之骄子,自信大方。
反是他认为有能力的人,不拘出身,能交付信任重用。
桑弘羊便是因为刘彻这种用人习惯,才有机会出现在他身边,才能成为天子近臣。
但,这并不影响桑弘羊他答话时对其的恭敬和谨慎,反而加倍小心。
盖因为天幕这几天的拱火。
陛下他对匈奴积怒已久,可这次的战报并不如意……桑弘羊突听得上方传来吩咐。
“去翻几张鹿皮来,桑弘羊,你去找些买卖做的大的商人来,朕要办一场白鹿宴。”
刚刚算账,刘彻可不止是算了方蜻的帐,他还在心里算了那学校开小卖部商人的帐。
算不准,但钱是比三千个方蜻都更多的。
白鹿币因为天幕和方蜻,比原先的时间线早了些时间出现。
天幕上依然是黄昏。
橙红的光打在一群聊天人身上。
霍燃燃对着方蜻袁萱两人点头:“我爸这人特别坏,我没了钱心里难受,他还偏偏要站在一边说风凉话……不过他讲的也有点道理,今天打伤人出一笔钱,以后我就要吃一堑长一智,不能再用这种小孩子一样的蠢办法去解决事情了,万一以后打上头把人打死了不好,他说他更怕我是被打死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