蕉鹿梦嘿嘿一声,眉飞色舞道:“之前月梢在大学广播台放的那几首歌,被人录下来传到网上,偶然被我刷到了。盈家这位强迫我作ost时,我就编了个由头,我的曲只能月梢来唱,他得找出月梢是谁。”
“为了增加找寻难度,我特地写了个错漏百出的曲谱给盈氏这位,还都是很隐蔽的错漏。可你猜怎么着,嘿,他竟然看了一眼就说我写得不对。”
蕉鹿梦捋了捋胡子,目光炯炯,气哼哼道:“那会儿我就纳闷呢,他怎么知道我故意写错的。感情他原来从一开始就认识月梢。”
“可现在细想一下,他竟然能把月梢的曲记得一清二楚,真是怪!专业音乐人都不敢说自己能把只听一遍的曲谱记得那么牢呢!”
“哎呀!”山樱正中下怀,姨母笑地看向温温,“看来盈先生一直默默地关注守护了您很久。”
“您也应该和他好好聊一聊,解开心结呢。”
山樱笑得灿烂,温温却是一点儿都笑不出来。
这算什么?
都这个时候了,难道证实夏滢的猜测是对的,盈缺其实喜欢了她很久?
“嗳月梢老师,我还没说完呢!”
“嘿!短短一年不见,脾气见长啊。”蕉鹿梦看乐子道。
“非请勿入。”谢庭兰制止的声音响起,大厅里乱哄哄一片。
在四周诧异的目光中,温温转身走了。
山樱的嘶喊在身后渐渐轻了,“举手之劳,您别记在心上!若哪天还有用得着山樱的地方,山樱随时愿意为您效劳吶~”
凄清雾白的走廊上,温温越走越快,像一道落在干草的火星,越燃越旺,胸膛里烈烈地灼痛。
盈缺兴许是喜欢她的,这个猜想并没让她感到高兴。
因为她清楚。
她永远不会因为爱情放弃梦想。
哪怕盈缺再怎么需要她喜欢她,她依旧会瞒他骗他,直到将借条弄到手,远走高飞。
温温脚底发酸地停下步伐时,一抬头,视野中静静立着那道这两天她出入无数次的病房门。
她竟下意识地回来了。
温温杵在盈缺房门口,被风吹得几乎成了个冰做的人,有一团雾凇似的东西哽在她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翻天覆地地闹得她满喉腥甜,欲生不得欲死不能。
“咚。”
闷闷的轻响后,一小团白影敲在窄玻璃条上。
温温回神。
玻璃上纤丽的流水形花纹,此时却成了一条条扭动的肥虫,温温向门内望去,只觉眼球被啃噬般模糊作痛。
门内,抛物线划过,将纸巾抟成了团砸过来的盈缺正笑吟吟地看着她,那笑容又甜又浓,像一锅煮沸的杏仁茶,从温温的眼里流进去,烫得她五脏六腑都蜷缩黏连在一起。
“进来呀。”
他清朗的声音隔着门,钝钝地凿在温温耳膜上。
温温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于是提脚迈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