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临走时对着俞铮,其右眼皮的媚眼是连抛带甩的,实在不像是演的,一看平时就没少干这样子事。
等到俞铮离开视线范围三分钟后,祁肆偷摸着向黎昕打了个电话:“喂?”
“有线索了?”黎昕的声音难掩激动。
“没有。”
“那你打电话过来干嘛?”
祁肆尽量压制笑声,言辞之间异常恳切:“听着,我现在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你的协助……”
黎昕将话筒贴得更近了些:“讲!”
“麻烦你在十五分钟之内赶到现场帮我置办珠光晚餐!”
祁肆的语速不是很快,黎昕却听得一脸懵逼:“等等……你再说一遍?”
同样轻快的语调再度重复道:“帮我置办烛光晚餐,在家,十五分钟之内。”祁肆扒开衣袖看了一眼腕表:“你现在还剩下十四分钟二十八秒。”
黎昕:……
黎昕酝酿片刻,差点没把卡在嗓子里的那口痰给吼出来:“姓祁的你是有什么大病吗?典型的大脑发育不完全,小脑完全不发育!你妈生你的时候是不是忘了给你生一个脑子?啊?劳资含辛茹苦的加班工作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赶着来添乱!人家都是裹脚,你是裹脑!你就不能自力更生一下或者请个保姆阿姨过来?”
祁肆戴着耳机等了半天,约摸着时间将耳机摘下来:“骂完了?骂完了就赶紧过来,帮完我就给你提供你想要的线索。”
黎昕真是一个字都不想跟他再聊下去,他挂了电话就把手机甩飞在地上,好在手机质量够硬,只是碎了点屏。
他兀自发泄完全,才捡起手机,心里默念着“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我若气死谁如意,反倒不如气回去”,整整三遍,心情终于平复稍许,他想,要不是你这情况请不来保姆阿姨,劳资才不会多管闲事呢,至于那个所谓的将要揭秘的幺蛾子线索,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他翻找半天,拨通了一个同事的电话:“喂小王啊?对对对,是我,我有个事情向你交代一下……”
了解完来龙去脉后,对面很是不解:“这是干嘛呢?祁先生有想追求的对象了?”说着他鼓了一下掌:“这是喜事啊,身为他的朋友你一定很高兴吧?”
黎昕心说,高兴个毛线,因为他这点破事,劳资还要像个哆啦a梦似的随叫随到,但他还是在口头上催促道:“麻烦快点……”
等到挂断电话,黎昕突然意识到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而他刚刚光顾着生气,压根没有反应过来,那就是——祁肆有正在追求的对象了?
对象不出意外的话名叫俞铮。
那么,问题来了……祁肆居然还没被打死?
烛光晚餐
于是,俞铮刚从浴室出来就瞧见了这么一幕,屋里灯全被关了,一片漆黑中,唯有屋子中央,圆桌上,摆了四只蜡烛,借着昏暗的灯光,他看清正中心位置,摆了一束硕大的玫瑰花,其花束之茂密,从他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见某人乌黑的发旋。
某位祁姓同志将头狗狗祟祟的探进玫瑰花束中,不知是在摆弄什么。
俞铮走过去时步子很轻,而祁肆正埋头苦于正事,没怎么在意,直到走近了,俞铮才发现,他在聚精会神的赶走玫瑰花上盘旋的飞虫,还边赶边骂:“姓黎的那货到底是从哪个垃圾桶里翻出来的玫瑰花,早知道劳资就不该指望他。”
俞铮差点没笑出声来:“这就是你拖人点的外卖,顺便附赠珠光晚餐?”
如果真要论情商的话,这位绝对能得负数。
祁肆手一抖,切牛排的刀叉掉在餐盘上,似乎是对他的回答充满惊疑:“我都这样了,你就不能……”他斟酌用词:“鼓励一下?”
俞铮没坐在祁肆特地给他留的那把椅子上,不是因为不想,因为好好的一把椅子,也不知道祁肆是怎么想的,愣是把椅背上串满一圈的灯丝,还是五彩的,一打开开关布灵布灵的那种。
丑的简直惨绝人寰。
他没拿刀,直接用叉子叉了一整块牛排,用盘子垫着,端起来就走。
祁肆:???
不是,我好不容易拉下脸来求的人呢!尊重一下,谢谢配合。
他不肯死心,拍着桌子站起身:“我的表示呢?都说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就不知道表示一下?”
俞铮咬了一口牛排:“这牛排不是你煎的吧?”
“当然不是我煎的,你吃了我这么多天的饭,连这点味道都尝不出来?”
祁肆本就对黎昕准备的烛光晚餐心怀不满,现在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这不可劲逮着吐槽,他伸手指了一圈。
“看看这四只蜡烛,连个底座都没有!还是用胶棒粘上去的,你看看,我是连四个底座都买不起的人吗?劳资给他转了小几千块钱呢!结果就这?凑起来都不超过两百……”
俞铮没怎么听的进去,比起去听八卦,他更在意口中牛排的口感:“你做的好吃。”
吐槽声瞬间停了,祁肆就跟幻听一样,不可置信的掏了下耳朵:“你……再说一遍?”
“我说,”俞铮搁下盘子,“你觉得一个成天只知道点外卖的人,而且每次点的外卖还是处处碰雷的那种,你是怎么好意思让他帮你代购的?”
两个臭皮匠加在一起能抵过一个诸葛亮吗?很显然不能,他们不把人笑到抽搐都是好的。
“行吧。”祁肆坦然接受现实,看着茶几上的盘子里,咬了两口不到的牛排,“还有胃口吗?”他说着不等俞铮拒绝,迅速系上了粉红小猪围裙,像是怕他不同意一样,一句话还没说完,后脚就踏进了厨房,“介意来个夜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