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这么救场的?你该庆幸你步子比较稳。”
要不然就冲你背包里十个以上的触碰式手榴弹,不得炸个尸骨无存,还是说,你压根就不打算给自己余生一个完整尸首的机会?
顾卓没怎么敢搭腔怼回去,但他抗压的能力还是有的,犹犹豫豫地将手榴弹收回背包里:“那……不用?”
“怎么不用,倒方便了,”洛琳跟顾修混得熟,也敢在他跟前开玩笑,哪怕现在逃难一样没个正行,她肩膀靠了一下旁边人,一骨碌将顾卓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榴弹卷入怀中,“对于你哥这种用枪高手可能差点意思,但对我这种伤残人士可福利太好了,正愁没个趁手的兵器呢。”
“没兵器?”顾修冷笑一声,“别告诉我你右手中指上的戒指里没装着微型炸弹。”
顾修跟洛琳认识的时间少说也有十几个年头了,他还是实验品时,洛琳也是个刚转来实验室不久的新人助理,没现在直接插手安排实验的能力,只是处理一些细小入微的琐碎事务,更何况比起调来,她自投罗网的性质更大一点。
因为在一众被关押在孤儿院的实验品里面,她亲侄子就占一席之地。
命运说来也挺可笑的,两个相差十八岁的人,居然能因为一场车祸莫名其妙凑到了一起,每个都失去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但对于洛琳来讲,她所遭受的噩耗更大一些,亲生父母,亲姐姐姐夫,一夜之间都被一场大雨,埋葬入坟墓,冲刷了个干干净净,也就之余下了她这个不足十岁大小的侄子。
又过了一些时日,侄子也没了踪影,实验室那边向她发来了一条消息。
“洛小姐,您是个很优秀的人,您的外甥在我们这里玩得很开心,我们部门领导很中意您的履历,希望您能尽快来报道。”
后面附有一条地址方位。
不是很长的消息,洛琳看着却觉得呼吸不顺畅,因为她没办法跳转页面,一看信号,被整个切断,却唯独邮箱里能静静躺着这一条崭新的短信。
她很想把一切都当做是谎缪的恶作剧,现实却给了她无比清晰的一巴掌,她躲不过,也没有反抗的余地。
这跟刚刚进入实验室大门的压抑感一样,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喉咙里,她再想回头时,已经没了再来的机会。
她见识过实验室那么多残忍的手段与行径,却也只能暂且忍着,羽翼未曾丰满之前,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
或许她之前还有一点追求,等着某人时机成熟,亲手把自己的亲侄子送出去,但真当侄子安全出逃之后,她的那点执着就与实验室变得紧密相连了。
最差的结果不过是同归于尽,洛琳总觉得自己走之前,要带走点什么,哪怕是几条畜生的命呢。
所以当顾修在台下看见,洛琳有意无意煽动台下人的情绪时,就有了这么点猜测。
戒指可能被装了什么锁定机制,除非断手,否则不可能整个取下,再加上洛琳上台被绑时的模样太过狼狈,额头上不仅是湿腻的汗液,还有同样黏腻的血水,淌下来时模糊了视线,这是她当时挣扎反抗时被强行控制留下的。
洛琳还没要硬找罪受的想法,只是为了打消实验人员的疑惑。
他们想当然地以为她是一条临危濒死挣扎的鱼,最终也只能面临濒临宰割的命运,泛不起多大的挣扎水花。
如果不是顾修眼见形势不对,半路拦截,她的命早该跟一群杂七杂八的人一起,炸个稀碎。
不过能活下来洛琳也很知足,她冲顾修晃了下手上的戒指:“放心——高温加上剧烈的碰撞才能使其爆炸。”
顾修:“你还挺骄傲?”
洛琳半扶着墙面站起身时,“嘶”了好长一声,期待的饱含激动的目光是朝着顾卓的:“弟弟,我现在急着爽一把,介意再给我几个吗?”
顾卓也是大方,手一撒,整个背包献了出去:“好说好说,管够。”
假象
手榴弹当然不能当成摔炮来用,但是架不住它爽啊。
一个砸下去收割不少人头,纯天然无公染无危害。
没有站不住的对手,只有不想拼搏的队友。
如果花大价钱没有买到成功的作品,那么作者就成功了。
封烟封得好像大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如一个吞云吐雾的怪物,眨眼就将大半人群收纳其中。
顾卓扶起洛琳时,靠在她肩膀上一路颠簸的女士照样不得安生,居然还有闲心腾出一只手来到身前向他索要:“还有吗?再来几个?”
顾卓:“……”
我说它像摔炮但你不能把她当成真的摔炮来用啊。
这玩意儿金贵着呢,因为只要强度大一些的碰撞都能炸得人体无完肤,所以极少人愿意做这些安装炸弹零件的超危级工程。
材料易得,只是手工难做,机械自动化流水线稍有疏忽,也是全军覆没的命运,所以几个星期下来,这玩意儿真正的成品寥寥无几,自身材质再加上这要命的手工艺,两个月过后,刚好凑了个整,三十个,不多不少。
顾卓这一趟,直接扫没了一半,更别提这还是在试用期,顾修黑脸是有讲究的,如果可以,脾气也能上脸。
动一下应该不止一个踹腿这么简单。
顾修训练人一向有讲究,训不死的跟往死里训的,最后兜兜转转还是逃离不了魔鬼式的训练法子,认命跟人命总要闹一个出来。
这次的逃跑尤其顺利,简直像打通了任通二脉一样,钻进地下室前,顾修还抬头瞄了几眼:“你确定这个井盖没一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