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没有应声。
沈念嘴角的笑,勾得更深了,极具讽刺:
“王朝,如果是你,没做过的事,你会认吗?”
王朝汲了口气:
“你做没做,傅总心里有数,他现在介意的是,你与江齐飞的关系,如果你们真没什么,你为什么不向他解释清楚?”
沈念又笑了:
“怎么解释?你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吗?”
装睡?王朝想了想,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这个词语,是对傅寒夜最贴切的形容。
以前,王朝一直笃定傅寒夜心里是有沈念的。
最近发生的事,让他也迷糊了。
毕竟,每次乔安安撒娇,傅总都会妥协。
他也看不出来,傅寒夜对乔安安的感恩,还是的确动了真感情。
而他对沈念,或许只是占有欲在作祟罢了。
“还有两天就是开庭之日,傅总让我转告你,你入狱的日子,便是办离婚手续之时。傅总还让我转告你……”
王朝欲言又止,过了会,他还是讲了出来:
“他会将你在他生命里的所有痕迹全部抹除,八号公馆已经在挂中介了。”
八号公馆凝聚了她的心血。
家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精心布置。
现在,他要把它卖掉了。
为什么?
王朝走了,沈念坐在那里,没有动,脸孔凝成死一般的绝然。
好久好久,她才低下头,抚着自己平坦的肚子,喃喃自语:
“宝宝,咱们今后没有家了。”
缓慢起身,她回了小房间。
入秋了,小房间里,折迭着薄薄的被子,她伸手抖开,慢慢躺了下去,脊背立即爬上一缕冰凉,而这凉,却不及她心凉千万分之一。
那晚,沈念睡了醒,醒了睡,间隔时间不超过几分钟,直到最后再也睡不着,她拿开身上的被子,站在窗边,遥望着漆黑夜空下的星河。
星河点点,波光闪动,夜凉如水,她的身体也因站立时间太长而慢慢变凉。
在滨海,没几个人能让江齐飞事业受阻,正如她被送进来,没几个人敢捞她出去一样。
她知道,是傅寒夜想要自己死。
她爱他入骨,而他竟然要她的命。
沈念轻轻又笑了,这份感情,葬送了她的一生。
卑微如尘,绝望噬心。
清晨,阳光从窗户外照射进来,落到她雪白的小脸上,眼窝下黑黑青青一片,一夜浅眠的结果。
小房间的门打开了,一抹声音传了来:
“沈念,明天就要开庭了,今天,你可以自己去食堂打饭吃。”
几天没好好吃一顿饭了,顾及肚子里的宝宝,沈念毫不犹豫跟着看守,走了出去。
食堂里,吵杂声很大,囚犯们排着长队,为了一顿饱饭,她只能站在队伍最后。
约莫半个小时后,她终于排到了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