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易鸣鸢赶出去后,他与程枭狭道相逢,两人还因一隻倒糖影儿暗暗较劲。
后来程枭总是旁敲侧击问那日周映真与她说瞭什么,她每每都闪烁其词,敷衍著糊弄过去。
毕竟,她该如何说?说周映真希望他俩和和美美,天长地久?
诡异。太诡异。
易鸣鸢觉著此人诡计多端,说的话也总得掰成两瓣儿琢磨,譬如上回在程府,这人虽坏她的好事,却也巧妙的解释瞭她一介弱女子为何空手白身的就要去翻高墙,且未让魏濯有半点起疑,虽说魏濯就是由他引过去的。
总的来讲,这人实在是巧言令色、心计颇深、表裡不一。
她这样想著,越发警惕地往后退,“周太傅,我劝你……”
话未说完,脚下不及防一打滑,易鸣鸢浑身失瞭轻重,整个人手忙脚乱往后仰去。
周映真本能伸手,牢牢抓住她的手腕,隻稍一使力便将她轻松带起,甚至随著惯力,易鸣鸢几乎要扑进他的怀裡。
两人面面相觑,周映真不受控制的热瞭耳根,连呼吸都有片刻微滞,一时连握在她腕上的手都忘瞭松。
程枭回来,?到的就是这样一幅令人牙根生痒的画面。
他?著二人偷情般慌忙分开,铁青著脸把手中的一把倒糖影儿全塞进易鸣鸢手裡,一个字:“吃。”
易鸣鸢又被周映真阻瞭一遭,怨愤剜向他的视线还被程枭不动声色隔开,隻得将一口糖咬得咯吱作响来解愤。
终于来瞭!
易鸣鸢迫不及待地回军帐拆开,左手不能动弹,颇花瞭一些功夫才终于解开缠在外面的绳子。
良久,她枯坐在渐冷的军帐中,身边是刚经人送来的一株新鲜锦葵,她拿起锦葵放到心口,瞬间想明白瞭一切,“……‘你一定会没事的’,原来是这个意思。”
程枭领兵穿过第六雪山后,当即让人把地上的死尸和车辙马蹄印掩埋掉。
缓行通过这裡,他们用人数的优势快速消灭瞭在此驻扎的防守,虽然损失瞭一些兵力,但好歹有惊无险地过来瞭。
逐旭讷抹掉脸上的血,狠狠一铁锹下去,以他的力气竟隻撬动瞭两三寸冻土,他惊异中带著倔强,又挥动著臂膀重新向下戳,呼哧一声道:“这都什么破土!”
“别喊。”程枭在一旁沉默地挖著,听到他声音如此洪亮,快速伸手按在他肩膀上提醒,雪山之中最忌讳的就是高声呼喊,音量稍大点便极有可能引发雪崩,所以到瞭这裡,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低声说话,把动静降到最小。
熄灭,账内暗沉些许。
付奚已肃下神色,问道:“你是如何想的?”
“她一心归傢,待我领兵回到河西,会派人把她送回去。”程枭言明自己的打算。
付奚?他的眼神多瞭几分怜悯,叹瞭口气道:“你如此做是最好的选择。她与你并非良缘,趁著如今情分不算深,应该尽早斩断。”
程枭闻言苦笑,“你说得对。”
并非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