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蓁就算没听他们提及内情,此时也猜出了八九分,想来是静和县主赵玉颜背刺好姐妹,做帮凶,支走了张珍珠的身边人,引来了自己哥哥,欲意叫已经定了亲的张珍珠就范。
景蓁瞧赵玉颜一眼,然后只看向旁边的赵安:“王爷你没吃亏吧?”
逸王赵安顶着乌眼青,一仰脖:“没有,别看我脸上挂了彩,我可是狠狠捅了好几回,我那狗堂哥的腰子,他够呛受的。”
景蓁……暗暗朝赵安比了大拇指。
然而,事情还不算完,要不说赵安是东京第一祸害呢,赵安嘿嘿一笑,往地上一趟,开始叫唤:“赵宏,我没招没惹你,你扬言要当我老子,你是想跟你爹,称兄道弟平辈论交吗?”
“自己不干人事,还打我一顿,我要找叔父给我评评理,今儿这事没有三万贯钱,别想过去……”
赵宏人都傻了:“不是,赵~安~你还要不要脸?”
答案自然是不要,逸王赵安将自己头发抓成鸡窝,躺地上打滚,做足功夫后,带着人招摇过市往恪亲王府闹去了。
景蓁今儿可算是见识了,同一众围观的百姓,脸都快笑烂了,一路看热闹跟到恪亲王府门外,方才悻悻家去。
后来,只听说赵安生生从恪亲王府,讹了三千贯钱!
跨马游街之后,元祥帝变为一甲前三——状元王为、榜眼柳庆山、探花宋文远,三人授了官。
端王赵基就盯上了新科状元王为,几次三番想法设法地想要拉拢,甚至提出要将自己侧妃娘家的妹妹,许给王为,当然前提是王为要休掉现在的妻子。
王为直接给撅了回去,端王赵基大怒,于是便开始处处有人于王为为难,以致于在一次宴会上被灌醉后,要将王为丢去楚馆。
幸亏叫陆济“撞见”,将人解救,待王为醒来得知事情经过,恨欲狂,然后朝陆济纳头就拜。
接着,王为所在的翰林院和御史台便联手,在朝堂上揭露了此事,参奏端王赵基,事情虽不大,可端王赵基贤王的金身,自此算是破了。
张珍珠和探花郎宋文远的婚期,择定在最近的一个吉日,众人也多是此时方知,这宋文远乃是出自淮安的第一望族宋家,一个老牌世家,底蕴深厚。
而且,宋文远是长房,嫡长子,也就是未来的宋家族长。
未来族长要成亲,淮安宋家自要来人,宋父、宋母、兄弟姐妹、叔伯婶娘、嫡系旁支,能来的都来了。
而宋文远则拿着唐朝画圣的《夜宴图》,求到景府,央景承做婚礼的司礼。
景承堂堂的司天监少监,自然是……欣然应允,没办法对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到了大婚那日,景承天不亮就去前往了宋家,景蓁、景耕、张大娘子之后也来至张府。
张府处处贴红结彩,阖府上下一派欢天喜地,闺房之中,张珍珠一身新嫁衣,凤冠霞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光彩照人。
饶是景蓁见了都忍不住晃神儿,一屋子都夸好颜色,还有人上来揶揄打趣,气氛欢乐又喜庆。
一时,外面爆竹声响,下人来报说是前头迎亲的队伍到了,闻言众人又慌得忙活起来。
景蓁和孙蓉蓉她们一群小娘子也帮不上忙,索性也不在这儿添乱,同长辈们交代一声,相携往前头来看热闹。
一路行至张府大门,宋家迎亲的队伍正被张家人拦在外面,门口好些围观看热闹的百姓,热闹的不得了。
不想,陆济也在迎亲的队伍里头,景蓁一眼瞧见人,无声的冲陆济挥挥手,陆济回以微笑,两人各站一边。
张家的几个大舅哥自然要为难为难妹夫的,他们让宋文远做催妆诗,给迎亲队伍出算术题,又问什么夫妻俩往后吵架了怎么办?什么鸭子为什么两条腿儿?等等五花八门的问题,那花样玩得呀……
宋文远和其迎亲队伍一一作答,众人算是看尽了热闹,景蓁笑得脸都酸了。
最后还是景承急中生智,大喊一声:“吉时要到了!”迎亲队伍立刻心领神会,撒着红封,一拥而上便往府中冲。
张家人作势抵挡两下,便就势让开了道儿,然后迎亲队伍便如同脱缰的野马,呼啦啦冲了进来。
“哎呀!”一声惊呼,景蓁不妨被谁撞了一下,脚下踉跄,这般人流的情况下,若是摔倒了,可不是玩的!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横空而来,一把抓住景蓁手腕,力量传送,待反应过来,景蓁就发现自己已然退至墙根站着,脑后垫着另一只大手。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支起双臂,任由后面的人如何横冲直撞,他却以身体为盾,牢牢将她护在胸膛和墙体之间。
景蓁抬眼便对上,那一双熟悉的点漆明眸,扑面而来的男子清冽气息,一颗心没由来“噗通噗通”狂跳:“陆济!”
“嗯。”陆济脸色不是很好,却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轻柔,不那么冷硬。
疯涌的人群过去,陆济收回双臂,两人相对而立,男子随手理了理被创的有些凌乱的衣衫,景蓁看着他,提醒:“陆济你发簪歪了。”
“嗯?哪里?”陆济闻言星眸转动,面上挂起疑惑,说着身体前倾,低垂下头。
景蓁想也没想,当即上手:“我帮你吧~”
“嗯。”
须臾,事情妥当,陆济薄唇轻勾,眉眼浮起灿灿笑意,若春水应梨花:“多谢。”
景蓁梨涡漾水:“不客气~”
之后,俩人往府中正堂而来,半路上,一个女史跑过来说,孙蓉蓉有事寻景蓁过去,景蓁不疑有他,只叫陆济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