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景小娘子,人就在前面。”那女史将景蓁带到地方,丢下这句话后,便笑着跑开了。
却见前方凌霄花下,一男子负手而立,听到这边动静转身回头,赫然一张美到雌雄莫辨的脸,竟然是萧凤山。
待看清眼前之人,还有什么不明白了,想来是萧凤山趁乱混入张府,或诓骗或收买张府女史替他传话,景蓁转身便要离开。
然而,萧俊山身如鬼魅,挡住去路:“景蓁,我有话要同你说。”
“萧小公爷要说什么?”不是景蓁想听,可眼下瞧着是不听不行啊,说话间,景蓁退后两步,将俩人距离拉开些。
萧凤山直直盯着眼前少女:“之前我叫人给你送的谢礼,你为什么不收?是不喜欢吗?你喜欢什么?我命人重新置办。”
“萧小公爷不必如此。”景蓁桃花面上挂着得体疏离的笑,接着道:“当日小女只是误打误撞,本是无心之举,当不得萧小公爷厚礼。”
“你的意思是说,你就没有想救我?”萧凤山声音冷得似冰碴子,顿了顿继续:“景蓁,如果那日你事先知晓落水的人是我,你根本就不会出手相救是不是?”
是,景蓁只会当做没看见,没瞧见,扭头就走,可景蓁从不会当面于人撕破脸,至少明面上不会,而且是在自己处于劣势的情况下:“萧小公爷说笑了,这世上哪有什么如果。”
然而,萧凤山如何还能不明白答案,几乎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景——蓁——”
景蓁低眉顺眼:“萧小公爷有何指教?”
“也是。”突然,萧凤山一改暴怒,反而笑了:“你说得对,这世上没有如果,你是真真切切救过我,这就够了。”
景蓁……不是,这人有病吧?
萧凤山继续道:“景蓁,之前的不愉快就此揭过吧,打今儿起,你我重新来过。”
这话简直都给景蓁整笑,我的奇耻大辱,堵上我们景家全家、全族的前程,才得以逃得升天,凭什么你一句轻飘飘的“就此揭过”,就要求我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还“你我重新来过”?可笑至极。
景蓁:“呵呵~萧小公爷这话,我竟不懂了,我同萧小公爷,到如今也不过是数面之缘,什么“重新来过”,萧小公爷莫要于我说笑了。”
景蓁不也打算再同他纠缠废话,忽悠闪身绕到旁边,当即便要溜,然而萧凤山却是更快一步,一把捉住少女的手腕,手上用力,下一刻,就将人扯到自己跟前。
“放开我,萧小公爷你要做什么,放开我!”景蓁挣扎。
奈何就算景蓁比平常人力气大,可也未能挣扎的开萧凤山如铁一般的钳制,萧凤山讥笑一声:“跑什么?本衙内让你走了吗?”
“你当本衙内是什么?”
“本衙内这般好声好气同你说话,你竟还不知感恩,当真是不知好歹呀!”
……
“诶,快看那是谁?”景蓁虚晃一枪,萧凤山下意识往旁边望去,景蓁趁其不备,一举挣脱开来,撒腿就跑。
然而,还没等她跑出多远,身后萧凤山就追了上来,再次将她擒住。
萧凤山死死拽着景蓁:“还想跑?”
景蓁只觉手腕子被攥得生疼,抬腿去踩对方的脚,萧凤山冷不防大吃一痛,却强忍着,就是不撒手:“景蓁,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景蓁扯开嗓子就喊:“来人啊,救命啊!”
“杀人啦!”
“走水啦……”
萧凤山都懵了,他没想到景蓁跟旁的女子如此这般不同,那是真能豁得出去,还聪慧异常,喊“走水”,不过萧凤山转而又笑了:“你喊吧,此时人都去观礼了,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景蓁才不听呢,蹦着高的喊,吱哇乱叫……
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天尊保佑,突听一声厉喝:“住手!”
紧接着,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猛地朝萧凤山臂弯狠劈下去,一声痛呼,景蓁只觉手腕一松,一阵天旋地转,待反应过来,一个高大挺拔,积石如玉,列翠如松的身影,将自己牢牢护在身后。
景蓁顿时眼泪都快流出来了:“陆济!”
陆济回头,清俊的玉面上有未来得及压下的怒气,紧张的打量着眼前少女:“景蓁你怎么样,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景蓁摇摇头。
陆济:“没事的,我来了。”
旁边的萧凤山看到这一幕,胳膊都顾不得捂了,指着陆济咬牙切齿道:“陆以驰!我是刨了你家祖坟还是怎么的?你怎么就是阴魂不散。”
“冥顽不灵。”陆济顿时敛去素日的温润笑意,一张俊脸沉得有些吓人,朝后一招手:“将人给我丢出去。”
下一刻,执安便带着几个人出现。
萧凤山又惊又怒,托着该是折了的胳膊:“陆以驰你跟我甩威风?这里不是你的陆府,也不是孙家,你怎敢动我?”
陆济没有同他多费口舌,而执安才不管眼前之人是谁,自家郎君的命令就是圣旨,带着人一拥而上,这些人都是练家子,萧凤山又受了伤,哪里是对手?
很快,执安等人就将萧凤山制住,接着拖了萧凤山,就往外而去。
看着执安他们离开的背影,景蓁转眼就跟没事人儿一样,活动活动先前被捏疼的手腕。
陆济瞥见那莹白皓腕上的痕迹,眉头微皱:“待回去,我再叫人给你送些跌打药膏。”
“嗯。”景蓁接着随口问陆济,他怎么会找过来?
“我在前头,见到了孙小娘子。”再一问,陆济马上就觉察到不对劲,当即折身来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