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时不理会,仍在埋头劈柴。
她终于发现他的异样。
行至他跟前,轻声问:“梦时,你怎么了?”
少年“咣当”一声扔掉手中的斧子,缓缓直起身来。
月光下,他面色阴沉,满头是汗,手掌上还破了好几道口子,血自伤口流出,滴到了地上。
她抓过他的手掌:“梦时,你受伤了?”
他却反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握得好紧、好牢,好似生怕她跑掉一般。
他手上的血也染到了她手上。
她并未挣扎,任由他握着。
“梦时,你的手痛不痛?你到底怎么了?”
她看着他,满目怜惜,满目不解。
他凝视着月光下的女子,满腹愁绪,却不知从何说起。
片刻后他哑声开口:“小姐,我只是……想多劈一些柴。”
死
金毋意拿来药膏和绷带,给少年包扎伤口。
一边包扎一边数落:“你是不是傻,劈个柴将自己劈得伤痕累累。”
他狼狈地笑了笑。
笑完,眸底又浮起一缕苦涩。
她问:“痛吗?”
他摇头:“不痛。”
她叮嘱:“这几日都不准碰斧子了。”
他点头:“好,我都听小姐的。”
包扎完伤口,二人肩并肩坐于屋外的台阶上。
月色如水,照得四下里一片澄净。
虫鸣声不断,让寂静的夜多了几许生机。
她仰头看月,语气意味深长。
“梦时,你现在是不是过得不开心?”
他矢口否认,“没有。”
“那你为何要伤害自己?”她转头看他。
二人在月光下莹莹对望。
昏暗的光影里,他们目光朦胧,神色隐。
明明近在咫尺,却犹如远隔天涯。
片刻后他终于垂首。
喃喃低语:“小姐金尊玉贵,怎能……给顾不言做外室。”
她面色一滞,随后笑了笑:“那不过是作戏,莫非你在为此忧心?”
少年抬眸,脱口而出,“今日之情状又怎像是做戏,俨然是……家人团聚。”
“梦时。”她厉声唤出他的名字。
他被唤得一怔。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我们好不容易才活下来,好不容易才走到今日这一步,你怎可这般误解我?”
又说:“梦时,我们俩才算是家人。”
少年再次垂首,以拳支膝。
“我错了,对不起。”
“我只是担心……到某一日,小姐不愿再跟我回梦家庄。”
她挪动身子,朝他挨近寸许。
“你放心,待金家案了结,我定第一时间跟你回去。”
少年闻言胸口一松,好似连肩膀也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