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隐忧听后久久不能回神,他内心的震撼无以复加,为何元德和他从前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同呢?
昽元德以为他还是有所顾虑,便解释道:“子毅率军深入敌军腹地,必会惊扰城中百姓,而俞家军也是万里挑一的能人,他们个个都是家有牵挂,我们不会滥杀无辜,但不讲道理的蛮子恐怕还会拿自已人威胁我们。所以隐忧,孤想让你保护这群忠义的将土们和无辜的百姓。”
陆隐忧郑重地答应了:“遵命,太子殿下。”
番外4陆隐忧
四城冒险出兵围困江阴,将吉田和高桥困在城中,和界外的大军失去了联系。
俞子毅和陆隐忧早就快马抵达了朗日边城,一路上风驰电掣毫无阻力。
昽元德亲自来到江阴城下,要求与吉田对话。
昽元德:“吉田!还不束手就擒?孤留你一条性命,还有机会见到你的爹娘和孩子!”
吉田在城头上小心翼翼地露了脸,操着一口奇怪口音的昽越官话:“我看你才是需要求饶的那个!怎么,没有胆子进城?”
昽元德:“能用几句话解决的事情,为何要舞刀弄枪呢?你考虑得怎么样?吉田。”
吉田哈哈大笑,尖细的笑声传出去很远:“尊敬的太子殿下,您如此胸有成竹,真当我大朗日帝国是傻子吗?太子殿下不会真的觉得一座什么都没有的空城值得我吉田亲自进城吧?”
昽元德心脏猛地一跳,强烈的不祥预感迫使他眼角青筋毕露。
他立刻转头吩咐:“陆家军回防,护住西线,东线中军回防,让蔡归只留两百轻甲接应俞子毅。”
阵列在后的一名将军冒死诘问道:“殿下这是打算弃俞将军于不顾了?”
昽元德回头一瞥,看见说话的人正是从前俞子毅的副将李玄,他暗中攥紧了手中的缰绳:“子毅定能凯旋,但北境边城不容有失。”
李玄冷哼一声,心中愈发对这个头一次上战场的书生太子轻视。
城头的吉田大笑后离去,昽元德一扯缰绳,快步回到帐中。
刚回到帅帐,幕僚杨鹏就谏言道:“殿下,恐情报有误,敌军不止七万兵力。”
昽元德眉头紧皱:“孤亦觉如此,朗日狗贼最是鸡鸣狗盗之辈,但并非蠢货,看吉田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肯定还有后手。”
杨鹏说:“彼时十万兵力皆陈列北境,我们将北线守得如同铁桶一般,难不成他们要渡海东袭?”
昽元德平静地与杨鹏对视,异口同声道:“他们要渡海。”
朗日临海的国界很短,只有昽越的六分之一不到,约莫五千里。朗日国土狭小,但史书上曾有过记载,朗日人善海战。或许是近百年来,每一次的掠夺和战争都在陆地上,这很容易让人习惯他们的作战方式而忽略了他们的杀手锏。
昽越京都东宁位于大陆东部,靠近沿海,处于一个相对安全的方位。
昽元德闭了闭眼,沉思后同杨鹏说道:“东宁还有十万右军镇守,我们放手一搏,子毅定能做到的。”
他又招来门外的传令兵:“叫蔡归不用回来了,继续往前线压。”
小兵得令退下,帅帐中重归平静。
等到月悬中天,杨鹏为太子掀开门帘,大步向外走去,他们利落地跨上马:“传令攻城,吉田和高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快马疾驰的黑夜里,陆隐忧就要难受死了。
这是他第一次骑马,骑术还是临走前跟着俞子毅在马场匆匆跑了两圈,就上路了。这会儿他感觉自已大腿就要被磨断了。
俞子毅瞧见了陆隐忧强忍的神色,稍稍放慢速度与他齐头并进。
俞子毅:“你怎么样?”
陆隐忧依旧强忍:“无碍,赶路要紧。”
俞子毅并未再劝,一夹马腹回到前头。
不一会儿,他在呼啸的劲风中听见身后的马鸣和手下的低喝声,他连忙勒马向后看去。
只见一个人倒栽葱似的从疾驰的马背上跌落,这一刻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松开脚蹬,一掌拍在马背上飞身而起,可还是没来得及接住那人,幸好及时拍开了就要踩在他身上的马蹄。
“陆隐忧!不行就不要强撑!”俞子毅十分恼怒,后面的人也都勒马停了下来。
俞子毅转头吹了声口哨,他的马屁颠屁颠地拐了个弯回来,停在他身边。
陆隐忧伸手一摸,发现自已大腿侧的裤子好像湿了,借着月光举到眼前仔细一看,竟看出些血色来。
俞子毅一把抓住了陆隐忧那只沾血的手,不容反驳地命令道:“你不能再骑了,你是狐妖对吧,变身,我带你走。”
陆隐忧踌躇起来,他偷偷摸摸环视了跟在后面的马背上的兵,他一时有些害怕。
俞子毅仿佛比狐妖还要能读懂人心,他说:“别怕,他们都知道的。快,我们还要赶路。”
于是陆隐忧不再强撑,抓着俞子毅的手站起来,噗一声成了一巴掌大的狐狸,身上的衣物零零散散落在地上。
俞子毅哟了一声:“你怎么这么小啊?这才巴掌大。”
陆隐忧没好气蹬了蹬腿:“你还想要多大?小不才好带着吗?”
俞子毅托着他上了马,呼啸的风再次在耳边响起来,男人的声音闷闷地从盔甲底下穿透了风砸进陆隐忧的耳朵里:“原来是为了方便我才变这么小的吗?有时候我真羡慕你们这些妖族,想变人就变人,想化妖就化妖,好处和自由你们都得了去。”
陆隐忧舔了舔鼻子,声音很小仿佛并不是说给俞子毅听的:“妖族好吗?每日心惊胆战,不是担心天敌就是人族,每时每刻都在被死亡戳着脊梁骨威胁,倒没觉得哪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