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子稷道:“那也不能让她待在您身边,万一真被查到了,这不是给那些人把刀子送到手上吗?”
谢濯道:“皇朝覆灭与否,尚且不知,别人又怎会将心神多分于我呢?”
谢濯执意如此,阮子稷和阮嘉薇相视,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不赞成,但胳膊是扭不过大腿的,他们又能说什么呢?
武神音缓缓道:“阮小郎君说得没错,我也很担心会不会连累殿下。”
谢濯道:“你我之间,不算连累。”
武神音心里一甜,笨蛋有笨蛋的好处,不过该忽悠还是要接着忽悠的,“我倒有个好主意,可以两全其美,我既可以保全自身,这个地方又绝对安全,绝不会连累殿下。”
谢濯:“什么地方?”
武神音:“最危险的地方,不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谢濯心领神会:“你是说,皇宫?”
武神音点头。
阮子稷第一个不同意,“不行,皇宫之中关系错综复杂,万一又被哪家的探子知道了,可该怎么办?”
武神音道:“殿下不用多虑,只需把我送进皇宫就可以,其他的事情我自己可以解决的。”
谢濯道:“你想去哪里?子稷说得没错,皇宫之中太危险了。”
阮子稷听了这话,深感欣慰,殿下果然还是清醒的,他一口气还没有完全舒出来,就听到谢濯道,“东宫虽也鱼龙混杂,但最起码在我眼底,我也能安心些。今日,你就随我到东宫吧。”
阮子稷一阵无语,心里纳罕,怎么连自家冰清玉洁的殿下也为色所迷了?
他想反驳,可是谢濯不给他这个机会,对着武神音道,“快收拾吧,我到马车上等你。”
武神音软声应好,阮子稷狠狠瞪了她一眼,跟着谢濯出去,哪怕不可能也要多费唇舌劝说几句。
谷藕生还没反应过来,武神音就要去东宫了,浓眉皱起,不可思议道,“我都没去过东宫呢,怎么殿下就带你去东宫了?你还闯了那么大的祸,我不服!”
武神音也没什么好带的东西,她自己的东西只有那把匕首是最重要的,剩下的都是药和纱布,阮嘉薇给她包了起来。
听见谷藕生发牢骚,她转头安抚道,“好了别生气了,等我母亲打过来了,我让她给你封个封个大官儿当一当,好不好?”
谷藕生眼珠子一转,不知怎么的有些结巴起来,“真的吗?我,我也能当大官吗?”
武神音笑眯眯道:“当然可以了。”
刚才的仇怨一下子消失不见,谷藕生立刻雀跃起来,“太好了,太谢谢你了,我看刚才那个姓云的那身衣服就不错,我就想当那个官儿。”
武神音道:“好,我一定跟我母亲说。”
阮嘉薇无奈道:“藕生……”
武神音:“嘉薇姐姐今日的恩情,没齿难忘。若真有这么一天,我一定会和母亲去说,太医令一职,非你莫属。”
阮嘉薇愣住,随即摇头拒绝,“说不上什么恩情,我也只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何况,我也志不在此……”
马车出了院子,这会儿应该正是热闹的时候,经过东市却也没听到多少人语。
武神音想掀开车窗上的帘子看一看,但又怕有心之人看见她的面容,她现在可是逃犯,不能如此顺心妄为。
这次前面的驾车人还是上次遇到的那个时祯,武神音知道了他的身份,是谢濯贴身伺候的一个小太监。
怎么说呢,武神音还挺为他感到惋惜的,十五六的年纪,却已经进宫伺候好几年了,估计是小时候就被家里人卖掉了。
心疼孩子的父母还会给儿女选一个好去处,可不心疼儿女的父母不就是这样吗?
儿子做太监,女儿就别提了,青楼妓院,还有那再下一等的窑子,过得更是生不如死的日子。
不知道母亲当了皇帝,这种情况能不能好一点儿?
她思绪越飘越远,谢濯却以为她是害怕,出声安慰道,“别怕。”
武神音的思绪被拉回来,这种好机会她当然不能放过,立马装作受惊的样子拉住他的手,“只要在殿下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谢濯身体陡然僵直,眼睛不敢再去盯她的脸,只盯着正前方。
武神音觉得他这个反应很有趣,更想逗逗他了,“哎呀是我说错了,我们之前都说好了,在独处的时候,我要叫你雪枝。这次我叫错了,雪枝可要怎么罚我才好?”
谢濯被她再三催促,只道,“下不为例。”
武神音捏着他的手不说话,他果然一点儿情趣都没有。
许是因为搜查的事情,整个上京都陷入了寂静之中。
马车一路到了皇城,要从天恩门进去的时候,却遭到了阻拦。
武神音听见前面时祯在说:“放肆,这可是太子的车驾,尔等居然也不放行吗?”
守卫之人不像那位金吾卫的云将军那般盛气凌人,赔笑道,“小的门也只是奉命行事,还请时公公传个话,只需要撩起帘子这么看一看就好了。”
时祯只能附到帘子旁,低声询问了一句,“殿下?”
武神音当机立断,小声道,“得罪了。”
将好的那边肩膀衣服扯落,又扯散到发髻,跨坐到谢濯腿上,将头埋到他胸膛,与此同时,又用了力气去掐他的大腿。
谢濯闷哼一声,明白了她的意图,手将她露出肩膀肌肤遮住,同时祯道,“可。”
守卫刚才已经听到了声响,掀开帘子看了一眼,马车内场景香艳,他不敢再看,立马放下车帘,道,“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