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他怕是内心已经有惊涛骇浪掀起。
太子和陛下果然是亲父子……
放行后,武神音依旧没有下来的意思,反而将耳朵贴在他胸膛的位置,“雪枝心跳得好快。”
谢濯身体抖了一下,只垂目道,“人的心都是要跳的。”
武神音撇嘴,直起身来不再将上半身埋在他怀里,一只手揽住他的脖子,一只手放在他的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上,动作的时候唇若有若无擦过他的下巴。
他的心跳得更快了。
武神音搂着他的脖子,就在他耳边低笑,“你是见谁心都跳得这么快吗?”
谢濯没说话,脸红的滴血,给她将衣服拉好的时候手指还在忍不住的颤抖。
武神音捏着他的下巴,质问道,“为什么不回答我?”
谢濯只能服软,握住她放在自己胸口的手,语气无奈又真挚,“只为你而跳。”
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武神音想趁机亲一口的愿望还是落空,一到了谢濯的寝殿,阮子稷就在外面阴阳怪气大喊,“殿下,快下车吧。”
他怎么也能到东宫内殿?
武神音惊奇,难道阮子稷也是个太监吗?
谢濯这个太子当得窝囊就算了,居然还很忙。
带人回来后,他就又急匆匆要去前边,通报的人说,什么什么大臣都等他好久了。
谢濯的寝殿里空荡荡的,偌大个宫殿只有两三个人影。
武神音愣住了,不敢相信堂堂东宫居然会这么寒酸,连皇后宫中一半的规格都比不上。
不过稍微一想也通了,都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如果在睡觉的地方还要防备着,还不如少几个人呢。
谢濯出去的时候把时祯和阮子稷都留了下来,阮子稷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模样,冷哼一声甩甩衣袖离开,时祯却相反,笑得眉眼弯弯,很热心地和武神音搭话,怕她闷得慌。
武神音还挺喜欢他的,确切来说,她对每一个愿意花心思讨好她的人都观感不错。
她的房间被安排在偏殿,这也不算什么,时祯一副会亏欠的样子,“实在是委屈娘子了。”
武神音没觉得有什么,她干草堆都睡过,这里有床有被的,根本就不差啊。
想了又想,她还是忍不住问,“时祯,那位阮医师,为什么也能在内殿自由行走呢?难不成,他也是……”
时祯忙阻止道:“娘子别随便说这话,要是被阮郎君听到了可该生气了。他这个人秉性不坏的,就是受过刺激之后就脾气不大好,所以整日凶着一张脸。他要是说什么不中听的话,娘子别和他计较就行了。”
受了刺激?武神音若有所思,“可这里是后院,外臣怎么也不该来这里。”
时祯叹了口气,“这就说来话长了。”
武神音一脸求知若渴。
时祯年纪虽小,但在皇宫里呆了这么些年,心里跟明镜似的,武神音虽然没说话,但只一看她这表情,就能知道她想说什么。
他略一犹豫,还是决定要卖这个好,反正也也不算什么宫廷秘闻,有心人一打听就能打听到。
时祯:“娘子可曾知道,现在在朝堂上最得用的大臣是谁?”
武神音略一沉吟,道,“左相德高望重,右相才高八斗,是国之栋梁。”
时祯浅笑道:“娘子说得也没错,只是不全对。左相年高,最多明岁,就要退下来了。右相虽正当壮年,可出身到底单薄,陛下便不太看得上。现在朝堂上最得圣恩的应该是吏部尚书和户部尚书两位尚书大人。”
武神音颔首:“是吗?这我可真不知道。”
就算是皇后让她出去见客,也大多都是王侯之女。
如果说镜州的官员情况,她倒是能了如指掌。
时祯道:“今日的主人公,就是这位户部尚书的独子莫世新了。阮郎君有个姐姐,您已经见过了。”
武神音道:“我已见过,阮姐姐待人极好,进退有礼,和阮郎君倒是不太相同。”
时祯叹道:“娘子说的是。当初阮娘子的父亲圣手阮典还在,莫公子得了伤寒,派人去医馆去请阮大夫,好巧不巧,当日阮大夫出门去了,阮家又不敢得罪尚书府,只能让阮娘子去问诊。”
武神音听到这里,便猜到大半,她叹口气道,“接下来是不是那莫世新看上了阮姐姐美貌,图谋不轨?”
时祯道:“娘子聪慧,的确是如此。只是那莫郎君混世魔王的名号早已打响,年未弱冠,房中姬妾不下百人。他欲上门提亲,要纳阮娘子为他的第二十三房小妾,这阮大夫怎么可能同意?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可那莫公子,被阮大夫言辞拒绝后便心生恼怒,竟然派人将阮家围了起来,声称阮大夫不把女儿亲自送到他府里,就把阮家全家都饿死。阮大夫本就年事已高,急火攻心又没来得及救治,早早便去了。”
武神音道:“按你这么说,这事情闹得这么大,这里是上京,天子脚下,那个姓莫的,居然就敢这么行事吗?”
时祯叹口气:“娘子到底是高门贵女,不知道平民百姓的苦楚,只手遮天对于有权有势的人来说,不算什么难事。阮郎君是阮大夫族中子弟,刚从外地游学而归,闻家中大事,去上京府尹想去告状却被轰了出来,又去大理寺告状。大理寺卿倒是公正严明,顶着压力上报给陛下,可那莫世新也是陛下看着长大的,和陛下待着的时间比我们殿下和陛下相处的时间还要长。他只装可怜说自己想求娶淑女,阮大夫是自己身体不好死的,陛下便又被他哄骗过去了,甚至口头上说要他娶了阮娘子后便要好好待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