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反对封建迷信的社会主义者,钱万爵和大多数富人一样,私下也会算命看风水。
曾有个大师说她每逢十年一劫,果然,乳腺癌的十多年后她再一次病了。
病得十分危急,式凉听闻消息回国。
也拿回了制作好的成片母带给郝英华。
郝英华连夜乘飞机去与找庄学礼,这件事让媒体得知。
庄学礼被千方百计旁敲侧击,然而对于《天煞星》,她只说:“不合时宜。”
郭之谊差点以为她在内涵自己,想想没有可能,自己一个乐团经纪人,签的唯一一个演员突然去做了导演,拍完电影又突然人间蒸发。
倒也没什么,相反她还不辞辛苦找来提醒他,她收到了一个根据他和祁陌的事写的剧本。
剧本狗血浮夸,她调查发现是前经纪人张小萱签了一个长得像祁陌的新人。
只要式凉稍微给个眼神,哪怕只是和那个新人出入相同场合,他们立即就开始通稿营销。
式凉是在钱万爵病床前听她说的这件事。
他陪护这些天钱万爵精神头都不错。
“封杀他们?”
“你不嫌麻烦的话。”
“举手之劳。”
钱万爵看着式凉,他正在把需要吃的多种药,每种取规定剂量,放进小盒的格子里。
“这儿有这么多护工,今晚我侄女也来,你好不容易回国,去和朋友们玩吧。”
式凉的确有个地方要去。
夏霖和男朋友交往七周年聚会。
他叫梅石,是地勤。夏霖被迫在母亲和飞行员之间做取舍时,他帮夏霖照顾家里,三年如一日,打动了夏霖。
以上是梁猛同式凉说的,这些年夏霖没有联系过他,这次也没邀请他。
全程不见夏霖,梅石认出了式凉。
太有名,很难认不出。
式凉看得出他是个踏实生活的人,送了礼物便先走了。
那是一张做工精美华丽繁复的挂毯。
夏霖现在有稳定的小家可以挂了。
午夜走出舞厅大门,式凉拐过一条街,又一条街,并没有要去的地方,却也停不下来。
凌晨时他走回了医院。
钱万爵半坐半躺,眼睛半睁半合地看着窗外被天光一点点盖过的霓虹,侄女在小间睡着。
式凉悄无声息地坐到病床边。
“张小萱本来就手脚不干净,他进监狱,其余人就只是封杀了。”
钱万爵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
“我没想到你会回来陪我。”
“你在我身上砸了那么多钱,总要让你物有所值。”
他们相互依偎着。
钱万爵,他在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个人,她将死去。
所有人都在走向死亡。
从年富力强变为孱弱无力,这样的由盛转衰式凉不知经历了几轮。
衰老是一个漫长无解、并发症诸多的疾病。
是无数生命的终点,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