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需的不过一段时候的辛苦忍耐。
时间一到,他便会不药而愈。
就像脱掉一身旧衣,换上一身新的。
他还是他,不新不旧。
可是这次,他感觉自己真的有点老了。
很老了。
番外
梅石发现了夏霖裹在挂毯里的信件和香水。
信件间飘出数张明信片。
明信片上的画面是战地风光和极境佳景,在新闻里看过,有些还获过国际摄影大奖,是师凉拍的。背面手写了日期和几句简单的话。
信也是师凉的。
从内容来看,每封都是有的放矢的回信。
最后一封回信年代久远。
明信片陆陆续续持续到上周,上面有不同的拗口地址。
难怪七周年聚会的时候师凉来了。
可夏霖说那次空难之后跟他认识但不熟。
他有时还见夏霖对着空白信纸发呆,却不动笔。
挂毯与屋子活泼的摆设很是相得益彰。
夏霖说不喜欢上面的花纹,从收到就一直压在柜底。
后面搬了两次家都带着它。
现在回想,每次他都特意确认自己的衣衫被面一应布品带没带齐。
虽然师凉的笔墨里一句引人遐想的话都没有。
但这个年代还写信,这件事就挺暧昧,夏霖不是个老派的人,大概师凉是,因为信尾总是有句“顺颂时祺”。
现在问夏霖也得不到结果。
找出这些东西,是能舒缓他的心情、唤回他的神志,还是刺激到他也是未知。
他还认得梁猛,所以由她接回。
梅石等在家中,注视着夏霖的神情变化。
他有些疑惑地左右看看,目光定在梅石身上,惊喜地笑说:“你回来了,我就说热带雨林会彻底改变人的样貌,真不明白你怎么偏要去那种地方。”
梁猛看向梅石。他摇摇头,含糊嘟囔:“至少不再把我当乘务检查员了。”
被错认成师凉之前,梅石还抱着夏霖与他“君子之交,言浅行深”的幻想。
时间久了,他也没法骗自己了。
身心俱疲之下,他给上周那张明信片上的地址写了信。
多年前匆匆一面,式凉仍记得他名字。
因为梅石与夏霖组合起来就像一副绘景写意的古画。
看到人,想起脸,他的身形似乎缩小了一点。
梅石见了式凉,惊奇地发现这人似乎只有皮老了,骨骼并没有老。
不过多年穿梭于硝烟炮火枪林弹雨并非毫无痕迹。
他左手无名指和小指部分是一片疤疤癞癞的痂。
不知哪条腿的毛病,走路有点跛。尽管如此,也不减其仪态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