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温和的檀香与凌冽的气息交相融汇,钻进姜云婵鼻息。
夏竹一直在暗处盯着竹轩的动向,她这句话给姜云婵吃了颗定心丸。
可她并不知道这只手从何处来。
犹如利刃,刺破了静谧空间里所剩无几的祥和。
尾音落定,面纱也随之落在了姜云婵的绣花鞋上。
原来,她在别处,殷勤得很!
谢砚低垂眼睑,一页页翻看着娟秀字迹,半晌不语。
姜云婵自认那药没有任何破绽,她不能露怯,展颜道:“许婆子说世子一日未进食,特让我来送些吃的,若是世子不想现在吃,晚些也行,可莫要饿着自伤体肤。”
他中的绝非是一般的媚药,若不尽快解毒,会死人的。
在他七岁那年,饿肚子的冬天,他曾生食过慈心庵里的锦鲤。
刚触碰到门闩,一股强势的力道拽了她一把。
曾经,无论别人怎么说,谢砚从来不相信是妹妹主动亲近的顾淮舟。
他一如往常得温柔,像个耐心的夫子握住姜云婵的手往腰间去,教她解开他的宫绦,解开他的氅衣。
他倚在禅房的窗前,等着自己这条贱命悄无声息走到终点。
姜云婵余光扫了眼他腰间的钥匙,颤颤巍巍将汤再次递到了谢砚眼前。
至于它们去哪了?或是被人拆了卖了,或是被踩进泥巴里碎了烂了,无人知晓,也无人在意……
少男少女指尖相触,少女春心荡漾,才红了脸颊。
谢砚并没有走远,在烈日下守了半个时辰,之后宾客盈门,他才不得已离开,将生辰礼放在了门边。
只能一不做二不休!
“我……”姜云婵有些迟疑,可她今日必然要让谢砚喝掉这鱼汤。
姜云婵身体里的弦紧绷着,什么都思考不过来,心不在焉摇了摇头。
姜云婵并没注意到少年的惶恐,自然而然接过粗布,擦去脸上的灰烬。
她都敢主动吻别人,其他的事又有什么不敢呢?
那日,姜云婵不许谢砚入禅房,是因为她约了顾淮舟在此。
外面正下着鹅毛大雪,她提着这样重物踏雪而来,可想而知受了多少冻。
“姑娘,你好了吗?”
他在烈日中等待时,顾淮舟正将一只玉镯戴在姜云婵腕上。
蒙汗药的药效发作了!
那些不可为外人道的情绪汹涌而来,姑娘只能托腮,望着窗外的大雪纷飞。
“妹妹想做什么?”他的呼吸断断续续,似沸腾的水雾,灼烧着姜云婵的肌肤。
“妹妹做了凶手,和顾淮舟那可就再无机会了!”
“这话应该我问妹妹,妹妹把我怎么了?”谢砚那双一贯古井无波的眸破了冰,欲念渐次浮出水面。
“世、世子?”姜云婵推了推他的肩膀。
她脑袋飞速旋转:“世子多虑了,我真的是去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