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眼的方向是港口,刚好和皇都相反。
“嗯,”我重重地点了一下头,“你呢,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做完每天早上计划好的晨练以后。”
心里一直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这足够鹰眼走出他的视线范围外了——如果索隆能不180度方向大调转迷路的话。嘛,两年前的话,路痴应该还没有那么严重吧?
“那,就此别过了,罗罗诺亚·索隆。”我向他挥手,送上一个诚挚的笑容,“你一定要成为世界第一的大剑豪啊!”
一点点名为‘信仰’的能量再次温暖了我。
只是,或许那个约定无法完成了。
“啊,一定会的。”绿发青年向我点头,“后会有期。”
跟索隆道别过后,本来不打算立刻动身出发的我,这下也不得不踏上行程了。
“怎么办、怎么办?”我有些手忙脚乱,身上只有一个小小的布包,里面装着阿银变出来的用美元换算的一小点贝利,这就是我现在的全部家当了。“应该先去买一些衣服和海上航行时的必需品吧?”
突然有一种要出门旅游但总是觉得少带了东西的感觉,虽然我现在什么都没带。
“什么怎么办?”阿银又对着我的脑袋来了一下,“给我上去追啊!”
“哈?”原本抱着脑袋原地乱转的我突然冷静下来,“追什么?”
“乔拉可尔·米霍克!”阿银似乎在看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阿斗,无奈地扶着脑袋,“天上掉下来这么大一个馅饼你不要,怎么你还要自己从种小麦养猪开始吗?”
“啊啊啊哦!”我恍然大悟,原来说的是补充‘信仰’的事情吗?但是紧接着现实就如同一盆冷水从头顶毫不留情地浇下来。“等等,你不会是想让他带我去伟大航路吧?”
阿银一幅‘不然呢’的表情,我痛苦地拍上脑门。
刚要迈出去的脚步收回来,我焦虑地咬住指甲,期期艾艾地说:“我、我不敢。”
开玩笑,你当他背后那——(比划)么大的一把刀是当摆设的吗?他万一看我不爽一刀把我给劈了,我岂不是直接凉凉?
阿银安慰地拍着我的肩膀:“其实,鹰眼应该算是七武海乃至三大势力中脾气最好的吧。”
?你说的这个脾气好,是指‘被首领克利克打扰到睡午觉,十分不爽于是砍了他30艘船还没消气,一路从伟大航路追杀到东海顺便砍了一下未来徒弟’的脾气好吗?
“那是因为他被克利克看到拿黑刀·夜划小棺材船,面子上过不去才一路追杀的。”
我立刻留下两道海带泪:“那你t这不是让我近距离观察他怎么拿黑刀划船的吗?你到底是不是向着我的啊?”
阿银语重心长:“他毫无怨言养了两年的闲人(佩罗娜),还亲自种地,会做饭,清心寡欲眼里只有剑术,多完美的好脾气男人啊。”
“那也不耽误他砍人。”
银色小人这次直接一脚踹上我的屁股:“给我去啊,一会儿人都没影儿了你还怎么追!”
我边跑边哭,呜呜呜再见了索隆,如果你在报纸上看到我死亡的消息——如果你还记得我的名字的话,请别忘了从世界的尽头回到这座小岛每年在我的墓前放上一朵花……
“有时间想那些没用的不如好好想想一会儿叫住他之后说什么啊!”
然而我完全没有任何思路,脑子一片空白,不如说我已经陷入了一种自暴自弃的状态,只想着一会儿死的时候怎么才能不痛苦一点。鹰眼没有那么恶劣的性格,应该能给我一个痛快的死法吧?
事实上,是我高估了这个镇子的大小。上一次是从别的路绕进来的,我不知道从餐馆到码头其实有这么近的距离。远远的,我就看到了他帽子上的羽毛毛,他就要走到港口了,那艘阴森森的棺材小船就招摇地停在海面上。
脚步一转,我稍微绕了一下路,跑到一堆木头箱子货物后面。扒着木箱,我小心翼翼地在遮挡物后踮脚看着这个高大的男人步伐平稳地前行,一看就是一幅很不好接近、生人勿扰的模样啊!我我我该怎么跟他搭话呢?
突然,他的脚步顿住了。
金黄色如同老鹰一般的双眼向我的方向看过来,我吓得立刻出了一身冷汗,迅速地躲回箱子后面背靠着实物,心跳止不住地加快,‘碰碰’、‘碰碰’,节奏如同强烈的鼓点,我的心脏就快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了。
“躲是没有用的,他已经发现了。”阿银飘在空中慢悠悠地说。
其他人看不见阿银,所以它才会毫无顾忌地飞来飞去,从它提供的共享视野里,我看到米霍克的神色丝毫没有变化,他没有往这边走的意思,仿佛就如同在林间散步时看到了在草丛中一闪而过的小兔子一样。在眨眼一次之后,他重新转过头,继续向自己的小船走去。
我捂着剧烈跳动的胸口,手掌能清晰地感觉到有力的碰撞,另一只手和阿银进行剧烈的拉大锯大战。我疯狂的摇头,脑电波传输着“不行不行我是废物你别逼我了求求你就让我死吧”的念头希望阿银能够放过我一马,然而不知道这次阿银是从哪挤出来吃奶的劲儿,又或者是我因为太紧张手脚冰凉四肢无力,我愣是没有拽过它。
等我踉跄着根本刹不住步子,从货箱后头一路磕磕绊绊差点在鹰眼米霍克面前摔个狗吃■的时候,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毁灭吧,赶紧的,老子累了。
“从刚才开始我就注意到了,”头顶传来的声音意外的温和,没有我想象中的愠怒,“你跟着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