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速地站直身体在男人面前调整了一下站姿,张开嘴巴却完全不知道如何回话,我感觉自己的脸一定很红很红——不是因为害羞,而是这个出场实在太尴尬了,还不如我好好地走到他面前呢。我拘谨地把双脚并拢,不安地绞紧手指。
“看你的样子,并不像是想要挑战我的剑士。”
深吸一口气,我破罐子破摔、死猪不怕开水烫地抬起头,盯着那双金色的双眼,字正腔圆但没有丝毫胆怯地说:“我想请您带我去伟大航路!”
对不起,阿银,我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好感度什么的,就我这个怂样怎么可能。
男人眼里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惊讶,他没有丝毫动容,语气平稳:“伟大航路不是你应该去的地方。”
说着他就要绕过我,我脑子一热就拉住了他的披风,然而再一次对上那双鹰目,我发现自己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气势一下子全没有了,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干巴巴地说:“我、我想和您去伟大航路……”
这次他完全停住,转过身来轻轻皱眉,居高临下地望着我。
我像是被烫到一样松开了手。
“为什么我一定要同意你这个无理的请求呢?”
出乎我的意料,他并没有恼火地拔刀,虽然也有在皱眉,但神情里没有不耐和厌烦,或许他只是单纯地好奇,为什么我会向他——一个看起来就很危险,实际上是政府公认的大海贼:王下七武海求助。
不过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好信号。
没有一刀劈了我、没有不理不睬,一定是我之前坚持点的30点幸运值起作用了(阿银:喂!),看来鹰眼今天心情不错。我顿时觉得说不定有戏,在心里继续给自己打气。
“我什么都可以学着做的!”我超级自信地挺起胸膛——依旧只勉强到他胸口的位置。
高大的男人看起来似乎是在思考,过了半晌,那道锐利的视线再一次落在我的脸上:“真是稀奇,看到你我居然有一种奇妙的熟悉感,但我很确定自己并没有见过你。”
这句话也给我说懵了。
在我的印象中,鹰眼米霍克向来是一个直来直去的人,在这点上他没有必要骗我什么。我茫然地看向阿银,它也和我一样懵圈。但按照我对丝黛拉仅有的回忆来看,这真的就是一个在东海里哥亚王国长大的小姑娘,不太可能见到过鹰眼——如果真的遇见过,这样的男人一定会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的。
“啊?”我挠挠后脑,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应该……没有过吧?”
“在得出答案之前,你在身边也无妨。”他淡淡地扔下这句话就继续往他的小船那边走。
“诶?诶——”慢了半拍我才反应过来刚刚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转过身去追上他的脚步,“您这是同意了吗?真的吗?”
他的速度一点都没有放慢,还是那副平静无波的样子:“自己追不上来的话,我也不会管你。”
我感动地几乎要哭出来:“谢谢您!”
表面上我一副马上就要掉眼泪的样子,实际上内心叉腰哈哈大笑。阿银在一边无奈地抽嘴角:“……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啊喂。”
“你看,我就说幸运值有用吧?今天鹰眼心情好,说不定换了明天他就会不等我把话说完就砍了我呢。”
“……跟幸运值一点关系都没有好吧?我倒是很在意他刚刚说的那句话。”
“什么话?以前见过我吗?说不定是认错人了。”我并没有把那句话太放在心上,如果不是阿银再一次抛出来,估计很快我就要忘记了。现在我满脑子都是自己终于抱上大腿了——虽然还不是很牢固,但这至少是一个很好的开始。“我懂了,原来没有我想的那么困难,以后要是遇到了其他名单上的候选人,只要在路上拦住他并说明想要让他帮忙就可以了,毕竟主角方的人大家都很好心呢!”
“别给我做梦了!这明显是个特例。”阿银给了我脑袋一下,“而且鹰眼也不算是主角方的,他现在纯属是好奇那个原因才会同意带上你的。我敢肯定鹰眼说的不是别人、就是你,那种形容太特殊了——‘熟悉但确定没见过’,怎么想都不是错把你认成其他人了。”
“那你现在跟我说这些也没有用嘛,”我委屈地扁扁嘴,再一次小跑跟上男人对我来说过大的步伐,“人家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再说你让我上哪里去找原因啦。”
我不理会阿银的愁容,在我看来,如果事事都那么计较的话,未免活的也太累了。现在我应该思考的事情只有一个——如何不让鹰眼在航行途中把我从小船上扔下去。
事实上,我对自己的提前预估并没有出什么差错。
譬如,在动画里鹰眼的棺材小船看起来平平稳稳,男人云淡风轻地走了上去,然而等我一溜儿小跑气喘吁吁地跟着他走到船边时,我低头看着因为海水不停晃动的船沿与水泥地之间巨大的缝隙,重重地吞了一下口水。
……这不能怪我,因为没有任何绳子一类的东西把它固定在岸上。鹰眼的身高能让他轻松一迈腿就上去,我……我强颜欢笑。
天知道以前我和小伙伴儿们跟着嬷嬷参加福利院一年一次的春游去湖边玩时,不仅有安全员扶着我上船,我还穿着救生衣。但显然此时询问鹰眼他有没有救生衣不像是个明智的选择,他已经在转过身来看着我等待我上船了。
我硬着头皮尽可能跨出我能做到的最大一步,然后开心的发现我不仅一只脚迈了进去(像是真的一只脚踏进棺材),我还把船踹得更远了些。现在我看起来随时像是要在空中表演劈叉,这取决于下一波海浪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