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脚迈进卧室,就看见一个巨大的阴影挡住了从花房中照进屋内的阳光。
门没有锁,来人敲门只是为了警示提醒,大将青雉用萨卡斯基第一次来我家时一模一样的姿势从小门中挤进来,手里拎着的塑料袋‘咚’一声落在地上。
我的心脏也跟着‘咚’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楼下精神衰弱的老头别来敲门找我吧?
我瞪着眼睛看那个巨大的购物袋,里面什么都有,好像有人打劫了超市一样,种类繁多、甚至是杂七杂八,放的也完全没有规律,似乎是看着随便拿的,但基本都是食品生鲜,多到我家冰箱根本塞不下的程度。
“泽法老师让我来看看你。”库赞这样说道,四下看了看,最后把鞋脱在阳台上,只穿着袜子走进了我的卧室。
这……人家来都来了,我总不能说‘你把东西放这,你可以走了’吧?
况且还是打着泽法老师的名义来的,我只好僵硬地做出一个‘请进’的手势,他又毫不费力地提起那个塑料袋从卧室出去了,我连忙去门口玄关处找新的拖鞋——幸亏当时给萨卡斯基买的时候考虑到或许以后会有人来家里做客,就多买了两双。
然而等我拿着拖鞋去厨房时,库赞正对着冰箱苦恼,上下两扇门都被他打开,但是里面基本没有什么地方。
等等,你为什么会这么熟练啊?
“麻烦啊……”库赞叹了口气,看看那一大袋子吃的,又看看我的冰箱,再看看呆滞的我,“丝黛拉,你应该换一个冰箱了,这么小的话,怎么储备足够的食物啊?”
“……我每天都去买新鲜的,谢谢。”我无力地扶额。
他似乎听到了什么颠覆了三观一样震惊的事情,瞪大了双眼望着我,神情中充满不可置信。我忍不住在心中吐槽,拜托青雉先生你到底是有多懒啊?
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库赞的时候,完全没有另外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感。甚至会觉得他很好相处,明明之前说过的话也不多,但就是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就好像我们之间的氛围本身就应该这样放松、自然。
“那,把这些都冻起来吧。”他最后这样下结论。
完全不能理解他到底在说什么,我困惑:“哈?”
说罢,厨房里突然多了一股冷气,从男人手心处逐渐开始结冰,眼看着就要朝那个可怜的购物袋伸去,我连忙抱住库赞的胳膊:“诶诶诶,你干嘛啊?”
动作被打断,他不解地挠挠头:“冻起来放在一边——我不解除能力,冰不会化开的。”
……不是,是这个问题吗?你的脑回路是不是跟常人不太一样?
“你不会是打算冻这么一大坨东西然后直接放在我厨房的地面上吧?”似乎叫我说中了他想要做的事情,然后库赞自己也开始觉得哪里不对劲起来,只好放下手臂——但是已经结成的冰没有化开。
“而且根本不是所有东西都需要冻起来好吧?”我鲨鱼牙大吼,透过浅白色袋子看到了挨着边的草莓、樱桃等水果,“冻起来了再化开还能吃吗?”
库赞再次挠挠头,叹气:“嘛,刚才买的时候都是随便拿的,忘记有什么了,居然不是全都需要冻起来的吗?”
……你真的够了。
“算了,”我摇摇头,怎么同为大将、还是一个老师带出来的,性格就能差这么多呢?“给我吧,我分一下类,再看看能不能放进冰箱。你去沙发上坐吧,我一会儿烧点水泡些茶。”
毕竟是客人,和萨卡斯基不一样的,我到底还是要招待一下。
于是库赞思考了一下,自己出去了,我蹲在地上分分捡捡,发现东西种类真的很杂,像是在超市s型走位每个货架都随手拿了些东西放进购物车,又一股脑塞进了购物袋一样。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居然还有电池、晾衣架、粘毛滚轮刷,以及一卷保鲜膜。
还真是啥也没细看啊。
半晌后,等水烧开了,我泡好茶走向客厅——是我喜欢的绿茶,萨卡斯基喝的都是很苦很苦那种,我受不了,生活本来就这样苦涩了,为什么不来点甜蜜的呢?之前看见我往自己的绿茶里放蜂蜜,未来的元帅大人差点手抖把自己的杯子捏碎了。
库赞正翻看萨卡斯基随手放在茶几上没拿走的书,我觉得有点尴尬,赶紧把杯子往他面前一戳:“泽法督查说什么了吗?”
他的视线从《伟大航路岛屿气候特点大全》上抬起来,回忆了一下:“嗯……好像也没说什么,就说让我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如果这件事情的主人公不是我的话,我大概还能笑着说一句“老师真是好助攻!”。
但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就不太妙了。
我能理解他们怕萨卡斯基就这么离开会惹我生气,想着马上安排人过来看看我到底如何了,但也不必这么无缝衔接啊?
话题一下子就断在这了,我不知道接什么,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往下说,两个人都有点尴尬。
“对了丝黛拉,自从来到马林梵多之后,你出过岛吗?”过了半晌,库赞似乎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话题。
我诚实地摇头,也没什么要去的地方,一般从这里出发想出去玩的都是奔着香波地群岛去的,但是我刚从那儿来,暂时也不想回去了。
他一下子来了精神,猛地坐直了问道:“那你想出去吗?”
眨巴眨巴眼睛,我好奇道:“去哪啊?香波地吗?但是我们不能一起……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