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了,”库赞做出一个自行车版本的飙车动作,侧着车身对我展示了一下前方的海域,“看,已经能看到了。”
海平面上一条微弱发光的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感觉到意识迅速回归,我抻着脖子想要看清:“灯光吗?不是说没有人在?”
“是无人岛,只不过那些都是植物发出来的光而已。”他慢悠悠地说着,仿佛一点也不觉得稀奇。
我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起来了,拽着他的衣服问:“什么样的植物?”
原来的世界我只记得几种能发光的动物,倒是不记得有什么植物会发光,有我也没见过。伟大航路的岛屿真的千奇百怪,甚至听起来像是外星到来的。我曾经随手翻过两次萨卡斯基的书,里面说到居然还有岛屿上全都是有生命的金属,气候是永冬,配图很像赛博坦,会是基德快乐岛吗?我忍不住想到。
“嘛,到了就知道了。”他依旧神神秘秘的样子。
“什么啊,你怎么什么都不肯说?”我鼓起脸颊说,怨念地看了他一眼。
“因为看到这样气鼓鼓的丝黛拉真是太可爱了。”
我感觉自己脸有点红。
这就是天然系吗?真的抵抗不住啊可恶,以前很少会有人夸奖我,所以被称赞的时候我永远都会很开心。
过了半晌,库赞继续说:“这里是离马林梵多不远的无人岛,也不算大,一直没有人开发原始森林,后来就变成了海军野外训练实战演练的地方。”
“你也来这里训练过吗?”虽然普通人很难在野外活下去,但这对于大将来说也太没有难度了吧?
“只有刚参军的军校生会来,”库赞慢悠悠地说道,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那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吧,如果你不问起的话,我都快要忘记了。”
“三十年前!?”我惊讶道,这么早就加入了海军吗?
“我是泽法老师的第3界学生,也是从我这届开始,这座没有名字的岛屿成为了海军自己的训练地。”
“诶——”我拖长了声音,“真想看看那个时候你到这里生存演练时是什么样子啊。”
“也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吧,”库赞轻笑起来,挠头说道,声音却突然弱了下去,“倒是,那个时候被分到一组的人……”
见他半天没有接着往下说,我好奇地接话:“被分到一组的人?”
“是波鲁萨利诺和萨卡斯基。”这次他的声音有了些苦涩,“没想到一下子,时间就过去这么久了,我们现在都成为了大将。”
他在回忆什么呢?没想到居然是他们三个一起来这里生存演练的,以前库赞和萨卡斯基之间的关系应该不会这么僵硬吧?那个时候他们都是新兵、也没有军衔,年龄、实力又相仿,应该是关系不错的朋友、甚至是可以托付性命的战友吧?
后来才因为理念和政见不同,才分道扬镳,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似乎是不愿意让我自己继续胡思乱想,他主动继续说了下去:“他们两个才是同期,是泽法老师带的第一届。加入海军之前我就听过他们的名字了,因为太过强大和突出,被世人并称为‘怪物’。生存演练一般是3到4人一组,前两届实在是没有能和他们两个搭伙的,于是便破格将我从第3届的队伍中挑出来了。”
听起来挺有趣的,不知道为什么,比起超新星们的冒险,我似乎总是对过去发生的事情更感兴趣。
我若有所思地点头:“唔,原来是这样啊。”
自行车链条和零件摩擦的声音中,我们终于到了那座岛屿上,库赞绅士地伸出一只手让我搭上、借着力从后车座跳下来。沙滩上的沙子细腻柔软,我好奇地向森林中看去,远处传来模糊的、梦幻的微弱光芒。
其实在岛上看的话,并不算很强的光亮,然而在远处眺望海岛,又变成了黑夜中无垠大海中显眼的光带。
男人随便把自行车丢在了沙滩上,因为沙子太过柔软的缘故,甚至根本就立不住,可怜的自行车躺在地上,我在心里为它默哀了几秒钟。
“乘坐军舰的话到这里其实很快,但是我们这样过来就比不了了。”他叹了口气,有些歉意地说,“抱歉,没想到到这里的时候已经这么晚了。”
“没关系的,从刚才开始我就已经精神了。”我眨眨眼睛,指向森林深处,“我想去看看发光的植物长什么样子。”
库赞有些惊讶:“现在不休息一下吗?”
“不嘛不嘛,”我拉着他的手腕不满道,力气大到甚至把他拽得向前踉跄了几步,“现在就去看。”
他被我弄得没有办法,只好叹息着说:“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男人轻轻挣脱了我的桎梏,反而用大掌包裹住我的手,迈开长腿:“丝黛拉要好好地跟紧我的脚步哦,之所以能成为野外生存训练的岛屿,说明这里可是有危险的。”
“什、什么样的危险啊……”我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话音未落,几声狼嚎和鸟类受惊飞到深林上空盘旋的声音传来,在库赞解释这里的狼比他个子还高时,我脸色变白了。
“你在怕什么,我不是在这里么。”他无奈地说。
库赞拉着我的手向森林里走去,原始的生态从未被开发过,偏夏季的气候让这里的植物看起来更像是雨林类,充足的阳光也让地面上完全没有道路可走。他挡在我身前为我用身体开出一条新的道路,那些杂乱的树枝和缠绕的藤蔓都因为结冰而变脆,男人一碰就掉落在地面,我跟在后面踩在碎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