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早点歇息。”
“是。”
送走了沅依,苏郁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番慕椿,不禁笑道:“宝贝,你说说,你平日里待这些小的,是不是太凶了些?”
慕椿皱了皱眉:“有吗?”她端着茶走过去,坐在苏郁身旁,“那你说,我要怎么办才好。”
“凶就凶吧。”苏郁笑了笑,“哪有叫你这个长辈的去迁就小孩子的道理。”
“她才比我小多少,还不到一轮吧。”
“是是是,我们小椿也是孩子呢。”苏郁将她抱在腿上坐着,“只是早早就落到我手里了。”说着,便又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摸来摸去。
慕椿轻轻推了推她,低声道:“晚上,不是还要见大臣……”
“是啊。”苏郁将头埋在她怀里,依依不舍道,“要不你陪我去吧?”
“我可不要再躲在屏风后陪皇上偷情。”
慕椿从她怀里脱身出来,轻轻戳了戳苏郁的额:“去吧,皇上得做千古第一明君呢。”
“那你呢?”苏郁笑道,“要做千古第一小贤后?”
“不,我嘛,当然是要做千古第一妖后了。”慕椿莞尔道,“祸害遗千年的那一种。”
“好好好,我们小椿公主不做贤后,就做妖后。”
小妖后离了勤政殿后一盏茶的功夫,苏郁接着在勤政殿外接见了几名官员,一来商议大婚典章事宜,二来帝后大婚,玉樽王室必派遣使团出席,届时如何迎接,于何处迎接,迎接时用何种仪仗,都要一一请皇帝裁决。此前玉樽虽已递了国书,阐明愿世代宾服大周之意,因玉樽为皇后母国之故,诸道礼节便应在番邦之上再添上许多。
如是忙了数日,熬出了正月,长安城内迎来了一个多雨的早春,细雨连绵数日,几乎从早到晚,直接将人圈在屋子里寸步难行。
当然,这不能出门,除了天意,还大有人为的缘故在。
元年正月一开朝,已是御前侍卫总管的紫苒调任到东都为守备官,白芨也跟着去了,此前料理慕椿身体的差事便落到了赵翠翠身上,这一二年里,慕椿眼看着赵翠翠容貌出落得亭亭玉立,性情却愈发像老僧坐禅。
入春以来,大约是到了换季的时候,慕椿身上便不大舒坦,但她一向也不大在意这些,直到有一回雨夜里膝盖痛得嚷了出来,叫苏郁听着了,这才叫来医官看了看,医官将慕椿的脉象与此前白芨留下的脉案与药方相结合,做出的诊断是慕椿早年受寒受冷加之贪凉所致的寒气侵体,并未有什么大的妨碍,但日常起居饮食都要好生照料。
得知此事后的苏郁万分自责,便让那医官仔细照料慕椿,可慕椿哪里是个一时半刻就能将过往的习惯一一改掉的,被拘着躺了几日便再闲不住,那医官本想劝阻,慕椿便端出架子来吓唬,这一吓便把医官唬住,由得慕椿我行我素。
但很快就被苏郁知道了。
于是在被苏郁狠狠教训了一顿之后,一直跟在白芨身边的赵翠翠便被接进宫里,负责起照料慕椿的事情来。
慕椿起初还偷着笑话苏郁找了个小孩子过来不济事,谁料这小孩子自有小孩子磨人的招数,无论何时,慕椿一想吃些凉食喝些冷酒,赵翠翠便能在她动口的前一刻钻出来,然后一言不发地将那些饮食全部没收,接着端出一碗山参老鸭汤,看着慕椿喝到大汗淋漓这才罢休。
而为了让慕椿早些睡,苏郁甚至开始喝上了清心的菊花凉茶,甚至让人每晚给慕椿煎一盏茯神汤来安眠。
活了二十余年,水里火里走出来的慕椿,即便是落在兴昔手里,也自觉没遭过这样的罪,就在赵翠翠再一次端走了她的樱桃酥山后,慕椿冷冷地扫了一眼这个小姑娘,对上赵翠翠愣怔的目光后,楚楚可怜道:“姐姐嘴里苦,就尝一点好不好?”
(作者忍不住跳出来:兴昔,你怎么看?)
(已死多年的兴昔鬼魂:下辈子我要灭了中原)
然而赵翠翠神情乖巧,极为温柔地摇了摇头,从荷包里取出两块蜜饯放下,默默端走了那盏酥山,同时一扫地上的木屐,对阿芍道:“以后姐姐在屋里也要穿袜,足下受凉最易生病了。以后出门也要多添些衣裳。”
慕椿扶着额头欲哭无泪。
夜里,沐浴后的苏郁如一樽佛像般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以无声的举动宣誓自己对慕椿的秋毫无犯。
躺在床里侧的慕椿缓缓坐起身,摇晃着身旁的苏郁道:“我觉得你不爱我了。”
本就克制着欲火的苏郁终于忍不住坐起身来,两眼放光地盯着慕椿。
慕椿心道,果然这招奏效了,她势必得用这招让苏郁补偿她一盏,不,两盏酥山,外加一份甜汤。
慕椿盘算着,缓缓开出自己的条件:“当初要我嫁你的时候,你可发誓一辈子对我好了……”
她见苏郁沉默着,姑且算心中愧疚吧,慕椿继续道,“你要再这样下去,我一定趁着大婚前跑回玉樽去。”
“你说的对。”苏郁声音低沉,“确实是我做得不对。”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慕椿道,“我就姑且看你表现吧。”
她觉得时机终于差不多了,缓缓伸出手指,比划道:“我要两盏……”
“唔——”
苏郁将她整个圈在怀里,不由分说地啃了起来,慕椿一句话没落出半句,便被亲得一塌糊涂。
苏郁拧开她的汗巾,如饥似渴道:“我忍了这半个月了,再忍不住了,哪有二十多岁就叫人当和尚尼姑的。”说着,又对着慕椿一通乱亲了起来,“宝贝,我就知道你也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