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继续吐槽:“另外一个继姐叫我给她梳发髻、戴发饰,搭配不同颜色的羽毛、珠宝、缎带……接连换了十几种款式,拆了又梳、拆了又梳,我手都酸了。”
“她们怎么能这么使唤你呢?”海特说,“你有休息时间吗?我想女孩子都喜欢逛逛街,买些漂亮的衣服帽子。我从前的帽子店里来过不少年轻女士。”
“不,她们从不带我去,我也没有钱买。她们逛街的时候,我得在家里擦地板。回家的时候,她们还会拿着新买的时髦帽子在我跟前炫耀,还奚落我,说我这个干脏活的灰姑娘,只配穿这身灰扑扑的旧衣服。”
“什么?”海特气愤道,“太过分了!以后我店里的漂亮帽子都只留给你一个人!”
看他替自己打抱不平,辛德瑞拉微微一笑:“哦,谢谢你,海特。”
海特仍旧愤愤不平:“哼,她们居然这么欺负你,可真是太讨厌了!等出去后,我帮你把她们的梳妆台变成乌鸦!”
“梳妆台要怎么变成乌鸦?”辛德瑞拉问。
“梳妆台和写字台差不多嘛,都是台子。你不知道乌鸦像写字台吗?”
辛德瑞拉更疑惑了:“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
“嘿!你抢了我的台词!”海特假装不满道,“每次我玩猜谜游戏的时候,都喜欢问别人:‘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他们没一个答得上来,所以每次都是我赢。哈哈哈!”
“所以,到底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
海特睁着无辜的大眼睛:“不像吗?就是很像啊!”他学着乌鸦“呱呱呱呱”地叫起来,扇动双手,模仿乌鸦振翅飞翔的样子,把辛德瑞拉给逗乐了。
被他这么一插科打诨,辛德瑞拉突然就不觉得难过了。
罢了罢了,这是个无厘头的问题,他可能只是为了哄她开心而已,追究答案没有意义。
他们笑闹了一阵,又聊了些有的没的,然后再次安静下来。
突然,远方隐隐有说话声传来。
海特用胳臂肘轻轻碰了碰辛德瑞拉,紧张地问:“你,你听到了吗?那是什么声音啊?”他茫然地环顾四周,什么也没发现,心下更慌了:“啊啊啊这里不会有鬼吧?”
辛德瑞拉虽然胆子也不大,但她其实并不怕鬼。说真的,鬼哪里有人可怕?
尤其在妈妈去世后,她想,如果人死后真的能变成鬼魂,那她其实是有些期待“见鬼”的。因为这样就意味着,她又能见到妈妈了。
辛德瑞拉安慰地拍了拍海特的手,屏息凝神、侧耳听着动静。
半晌,她恍然大悟。
大事不妙啊。
“哦,海特……我觉得我们忘了件事……”辛德瑞拉说,“你记得吗?我也是被关进牢里的。
所以……这个通道的出口,是另一座监狱……
我们听到的声音,可能是值班守卫的说话声……”
躲在帽子里听壁脚
哦,原来不是鬼啊。海特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但辛德瑞拉却越想越害怕。
被两个士兵牢牢钳制住胳臂的那种恐惧感仍然记忆犹新。她脸色逐渐发白,声音略微颤抖着问:“怎么办呀?我们不会一出去就被抓住吧?”
“别担心,我有办法。”海特说,“看我的。”
他不慌不忙地调整了一下帽子上的丝带装饰,让饰带和帽子中间留出更宽松的间隙,同时弄出更多褶皱加以掩饰,并把后面的结打得更大了一些。这样在里面藏两个迷你小人,就完全看不出来。
调整完后,海特自己先钻了进去。等他体验完觉得没问题后,这才掀起丝带,朝辛德瑞拉招招手说:“进来吧。”
辛德瑞拉跟了进去。海特放下丝带,确保遮住了二人,然后拽着辛德瑞拉的手腕,一点一点朝着打结的位置挪去。他们躲到了丝结后面,这样更保险一点。
“你瞧,现在,我们是一顶漂亮的帽子。哪怕被看见了也不要紧,毕竟,一顶漂亮帽子能有什么坏心眼呢?”海特眨眨眼睛说,“何况帽子还会飞,速度还挺快。我想我们一定能顺利逃脱的。”
“哇,这真是个好主意。”辛德瑞拉称赞道。
现在他们都觉得,魔法选择把他们变小,真是太机智了。因为如果是一辆大马车,那越狱难度绝对大大增加。
帽子终于飞到了洞口。
地上有一堆犯人们在被关进牢里前脱下的外套,积攒在一起堆得高高的。
此刻这里有两个守卫,一胖一瘦,似乎是在交接班。帽子趁他们不注意,不动声色地落在了衣服堆上。
辛德瑞拉和海特悄悄在丝带后面露出眼睛,打量着四周,寻找着出口。很可惜,在目光所及的范围内,门窗似乎都是关着的。辛德瑞拉和海特对视了一眼,有些着急。但她知道着急也没有用,只好见机行事。她将目光落在守卫们身上,这两人不是之前害她的守卫,这点令她稍感安慰。
胖守卫总算对瘦守卫说完了话。他转身离开,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没过多久,他回来了,推着一辆空的手推车。
天哪,他居然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了!
辛德瑞拉和海特赶紧把脑袋缩回丝带后面,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一动不动。
胖守卫招呼瘦守卫过来,一起把衣服往手推车里丢,并叮嘱他一会记得处理掉。这时,他发现了这顶帽子,顺手拿了起来。
辛德瑞拉和海特藏在里面,双手紧紧抓着丝带,大气都不敢出。
只听胖守卫语气困惑地说:“奇怪,我怎么不记得之前有这顶帽子。”他将帽子转了一圈,晃得辛德瑞拉有点头晕,差点摔出去。幸好海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她觉得自己手心里全是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