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玥掩在衣裳下的手紧了紧,垂首言语着:“我……我没有躲你,我是要回屋迭衣裳。”
说罢,她从赵时泽的一旁侧身而过,匆匆回了屋中。
赵时泽自然知道适才只是林玥寻的借口,那竹架上分明还有未来得及收的衣裳。
进了堂屋,赵时泽郁闷的在木椅上坐下,一旁的徐言其睨了他一眼,默不作声的缝着手中的小衣。
“阿么,你不觉得林玥这阵子不对劲儿吗?”赵时泽目光飘忽着,想要朝徐言其细问,又张不开口。
徐言其懒得抬眼,手中的针线在衣料上来回穿梭着:“没有啊,可能只是针对你吧。”
“她为何要针对我?”赵时泽蹙眉,不明白徐言其话中的意思。
“自已做了啥自已心里清楚,若我是林玥,我也针对你。”徐言其仍旧专注着手中的事儿,自顾自的嘟囔起来,“不让人家有非分之想,却时不时的去接近人家,可不就遭人烦。”
“我……”赵时泽本欲反驳,但想想他这些时日的做事,确实是有些冒进,他话锋一转,“阿么,我明日要去会州一趟,这事儿我会好好在心里合计。”
徐言其这才放下针线,抬眼向赵时泽看去,出口便训道:“你真不如你爹,这般优柔寡断,哪里像个有主见的汉子!”
赵时泽臊得低下了头,可他谈生意时明明很是果决,只是对待感情之事慎重了些,又有何错?
“趁着这次外出考虑清楚,要是真对林玥没那意思,就少招惹人家。”
“我晓得了。”赵时泽应下了徐言其的教训,见赵云程进了堂屋,他起身回了厢房。
赵云程瞧着赵时泽蔫头耷脑的样子,不由问了徐言其一句,徐言其将适才的事儿同他学了一遍,末了还不住的叹气。
“你这个当爹的真是什么事儿都由着他们,这仨孩子哪个不是我从小管教的?”徐言其将膝上的竹篮往桌上一扔,起身回了卧房。
赵云程眼见这把火引到了他身上,顾不得争论对错,赶忙追上去哄人。
赵时泽明日要出远门的消息,林玥还是在灶房听李元说起,夜里所做的饭菜,都是赵时泽平日里爱吃的,老人言‘在家千日好,出门时时难’,远行前总要让赵时泽吃好。
赵时桉闻着声儿过来蹭饭,自从有了双身,他就格外爱吃李元做的饭菜,有时懒的出门,赵云程还会专门给他用食盒送去。
“阿么,时泽今儿是咋了?”赵时桉趁着挑鱼刺的功夫,低声朝身旁的徐言其问道,若搁在平常,这俩人早就斗上嘴了。
徐言其撩了赵时泽一眼,没好气的道:“为情所困。”
赵时桉一噎,连连咳嗽了起来。
高宴清赶忙舀了两勺汤递了过去,怪怨的瞧了徐言其一眼:“快喝几口汤顺顺。”
虽不知道其中内情,但听徐言其这话,赵时桉就知他阿么定然是动了气,饭桌上他也就没多问。
翌日清早,天儿不似昨日晴朗,赵时泽早早起了身,开了屋门就见林玥在院儿中忙活儿着,他没凑上前去,简单吃过晨食后便驾车出发会州。
赵时泽≈林玥(5)
驾车赶了一个月的路,赵时泽才抵达会州,他寻了一家客栈休整了一日,隔天就去找了当地最大的书肆老板罗淳。
罗淳是一中年的汉子,身材多少有些发福,关于赵家墨条的事儿,他早就有所耳闻,不仅墨的品质好,价钱也是划算,尤其受寒门学子的青睐。
有了这在外的名声,罗淳自然会好生招待一番赵时泽,以促成这一单生意,汉子无非就是爱好些酒色,两人走了一趟书肆,也临近日夕,罗淳便主动作邀赵时泽往倚兰楼。
赵时泽并不知倚兰楼是风月之地,还以为只是和罗淳简单的吃顿饭,直至进了店门,三三两两的女子频频甩帕过来,他才恍然过来。x?
周边呛鼻的香气直冲赵时泽的鼻间,让他不由蹙眉屏住了气息,一刻也忍受不住的想要逃离此处。
“罗老板,我……我突然想起还有几件要事,就先告辞了。”赵时泽言辞中透着几分慌乱,不待罗淳做出反应,便急匆匆的朝外走去。
只留喊人无果的罗淳,在原地低头嘀咕:“我也没听说赵家的两个小子成过家啊,这怎么还跑了呢?难道说他喜欢哥儿,是我带人来错地方了?”
赵时泽直到出了倚兰楼才得以喘急,他抬头看了一眼倚兰楼的招牌,略带嫌恶的回了自已所住的客栈。
夜里,赵时泽不知为何又梦到了远在玉河村的林玥,那副场景似乎是两人已经成家一般,在一处小院中说笑着。
可这一次,赵时泽并没有惊醒,清早起身后反而觉得很是放松,回想起昨夜的那场梦,让他不由的恍惚了起来,莫非他和林玥真是注定的一对,细思起梦中小院的温馨与平淡,赵时泽不得不承认他有些动心了。
今日无事,赵时泽外出去街上逛了逛,不觉中在买簪子的摊前驻足了良久,最后竟鬼使神差的进了店中买下了一支银簪。
回到房中,赵时泽凝着摆在桌上的发簪良久,心中暗暗思忖,这银簪款式繁琐,打眼一瞧便知是给女子簪发所用,若非如此,他还能借口是给他哥买的。
罗淳隔日去寻了赵时泽,那天匆忙离开了倚兰楼,赵时泽为表愧意,主动在客栈楼下摆了桌饭菜,生意之事前日已相谈合宜,今日签下契子就算成了。
心中藏事,赵时泽没在会州多赏玩,谈拢了生意便出发赶回兆州。
“元婶么,林玥没在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