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柔兰看他如此,轻叹了口气:“虽然你现在乖乖的我也很喜欢,不过你对我发脾气的时候我更喜欢。”傅达礼瞪大了眼,等等等等,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啊……
尚在犹疑着若是问一句“我跟你认识吗?”是不是不太礼貌,姬柔兰就自己回答了:“你腰上那块玉佩,是我们姬家的家传信物。”
傅达礼低头看了看,果然挂着一块玉佩,整块血玉镂雕的游龙戏凤纹,凤口衔着一支兰草,这是早前知书硬要塞给他的,今日临出门硬被良辅挂在腰间最醒目的地方……等等!!知书!
傅达礼麻木不仁盯着姬柔兰,一时说不出话来,姬柔兰眼里露出促狭的幽光:“难道,一定要我这样你才认得出来么……”
说罢,他低头捏着自己的衣角,扭扭捏捏地,看一回傅达礼就捏一回衣角,捏完了衣角又去偷看傅达礼,脸上红云一片,哼哼唧唧地就说:“你……你再这样看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傅达礼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一道雷直直炸开,天杀的!那个半路跑出来的缠人精知书居然就是姬家家主姬柔兰啊啊啊!
主母
傅达礼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暴击,愣了许久,终于将手上茶杯往桌上一磕,“噌”一下就起身,流星踏步往外走,被姬柔兰一手捉住:“你做什么?”
傅达礼心说,皇上让我来坐坐,我坐完了,自然是回去……姬柔兰拽紧了不放手,问他:“今日你来,所为何事?景福临没有告诉你么?”
见傅达礼不作声,姬柔兰手上紧了力道,将人重又拉回来,安在椅上坐好,说:“他没告诉你,我跟你讲好不好?”
取了一块青蜜奶糕递给傅达礼,姬柔兰慢慢说着:“打仗带兵自有尉迟府和燕翎军。”顿了一下,他悠然补了一句:“柳叶营这回怕也是要被拖下水了,单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看了看傅达礼,他又说:“所以他此番派你来,无非是找我要两样东西。一个是我的银子,一个是我的……微风楼。”
姬家专擅易容与情报。易容是祖上传下来的秘术,男女老少,高矮胖瘦,信手拈来,以假乱真。情报却着实是到姬柔兰手上才成了气候,偌大一个微风楼,被他打理得风生水起。
皇家自三代以前早就起了心要搭上姬家这条线,身在皇家,宫外却养着这么一个盘根错节的家族势力,无论如何都想要收归己用才安心的。
景福临的父亲、祖父,想尽办法,送金银?整个皇宫的财宝加起来怕也抵不过一个姬家。送美人?我的妈耶,全天下最美的美人尽出姬家一门,还有什么人敢在姬家面前称美人?
是以,这么一代代的,姬家都是逍遥自在,不受约束。万想不到搁到景福临这儿,忽然就出了一个傅达礼……
看见傅达礼手上那块玉佩时,景福临一开始只是觉得眼熟,也没往深处想,后来北境局势不稳,仗是一定要打的,他走了,这宫里可就要出大动静。
想来想去决定还是得再去姬家碰一碰运气,都准备亲自动身了,傅达礼默默在身后跟,景福临一偏脑袋又看了一眼玉佩,这回终于想起来是个什么来头,得了,他也不用去了,傅达礼一个人就够了……
傅达礼闷声不响,终于开了口,第一句却是问:“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就随便给人了……”想及当初自己不想要还准备随手扔了的,这要真扔了可如何是好……说着伸手要解玉佩。
姬柔兰按下他的动作:“我姬家的东西,便是扔在大街上,可也有人敢捡么?”傅达礼一时语塞,你赢了,你赢了……姬柔兰一笑:“要么你就找个人把这玉佩收了,要么你就好好给我戴着。”
傅达礼:“……”你刚才不是说了没人敢要!我要是知道是这么个东西我也不敢要啊!
“他既然派你来,便料定了我会给。”姬柔兰慢吞吞喝了口茶:“也不是不行,除非……你亲我一口。”傅达礼有些消化不良:“什么?”
姬柔兰搁了茶,将一张俊脸往傅达礼跟前凑,拿手指着自己的嘴唇说:“你亲我一口,我就要什么给什么。”傅达礼呆坐着不动。
姬柔兰一个劲地煽风点火:“照我说吧,景福临这个皇帝当的也是够窝囊的,自己养虎为患,任一个妇人一手遮天,这朝里朝外的,连个能搭把手的都没有,实在可怜可怜,眼下北境又起兵戈,景福临孤掌难鸣,怕是要——”
他一句话未能说完,因为傅达礼已经凑过来亲上了他的唇。是很短暂的一个吻,碰了碰唇角便飞快分开。
姬柔兰紧紧握拳,觉得自己额头青筋有血脉汩汩跳动,傅达礼轻碰了碰便起身离开,被姬柔兰一把拽住,反手将人摁在了茶几上。
姬柔兰倾身上去,将傅达礼牢牢压住,衔住傅达礼的两片唇辗转撕咬,是很凶狠的力道,带着十二分的怒气,似是要将他整个人都吞下肚。
好容易放开了,姬柔兰额头抵着傅达礼的额头,深深看着他的眼睛,气息还有些乱,说话都带着喘:“我现在……非常生气……你可知为了什么?”
傅达礼被他亲得险些窒息,此刻眼冒金星,晕晕乎乎地摇摇头:“不知……”
姬柔兰眼色变得危险:“哦?不知……”说着低头便又要亲他,傅达礼急忙挣开:“知道!知道!我知道!”姬柔兰掐着他的脖子不许他逃:“知道什么?”
傅达礼垂着眼,竭力平复呼吸:“我不该为了……为了别人来求你……”姬柔兰神色柔和下来,在傅达礼唇上啄了一口:“真乖。”